第18章 向外走(六)(第2/2頁)

袁慰亭正襟危坐,神色嚴肅認真地說道:“我是這樣認為的,鐵路上這些年旅客被扒手偷錢,鐵路各站物資被偷,甚至還有專門扒火車的犯罪集團。如果能夠消滅這些猖獗的犯罪份子,節省下來的損失足夠雇傭更多的保安人員。放縱犯罪份子只能讓更多的刁民鋌而走險。只有讓他們知道鐵路有足夠的能力保衛自己,才能扼制近期針對鐵路越來越猖獗的犯罪行為!”

這麽一講,鐵路車站的負責人覺得也很有道理。不過中國來的鐵路人員覺得高麗畢竟不是中國,鐵路系統在中國從來不是執法機構。若是按照袁慰亭的說法,高麗鐵路與電報總公司大有私設公堂的味道。

看出了車站人員的為難,袁慰亭大聲說道:“高麗鐵路與電報公司乃是國有企業,我們在高麗也是要上朝堂的。而且我們的執法範圍也沒有那麽大,只是在車站、電報局、鐵路沿線而已。大家不用怕,這是很正常的要求,協商之後應該能夠通過。”

被當地人不斷的偷盜行為搞到怒火中燒的鐵路負責人們覺得這說法甚為有理,他們也應道:“那就好!我們就幹了!”

一路走,一路調研,一路鼓動宣傳。到了平壤站,前來迎接的是平壤戰貨站科科長王士珍。現在政府各個部門都大量招收接受過教育的年輕人,大家都是初來乍到,那性子都偏於浮躁。王士珍看上去和袁慰亭年紀差不多,那種從容不迫的舉動根本不像是他這個年紀的人。而且袁慰亭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東西,那是年輕時候經歷過艱苦才可能有的感覺。執著,認真,堅定,若是沒有這些品質,是很難從那種巨大的壓力下掙脫出來。

在講述未來工作的時候,王士珍既沒有那種“早就該如此”的激動,也沒有那種不關己事的慵懶。袁慰亭感覺王士珍聽進去了,還有自己的想法。會議結束後鐵路按照習慣開始爽快的喝酒,王士珍雖然酒到杯幹,卻根本沒有沉醉飲酒的模樣。這更讓袁慰亭感到佩服。

就會散了之後,袁慰亭就住了鐵路招待所,正好是王士珍送他過去。袁慰亭抓住這個機會詢問起王士珍,“王科長,你們貨運口上最近遇到了多少偷盜?”

“遇到的不多。”王士珍答道。

袁慰亭笑道:“可是我看你們的數據說,最近半年來根本沒有被偷走東西,其他站段都沒這個成績。”

王士珍回答的很從容,“只要看得嚴一些,這些問題也不是不能解決。關鍵是打擊當地的那些人,光在車站裏面抓,那是怎麽都抓不盡的。”

這個回答讓袁慰亭非常贊同,他就請教起王士珍的工作心得。王士珍也不扭捏,他條理清楚的把平壤貨運站的做法講了一遍。聽了之後,袁慰亭大贊王士珍工作有方法,贊賞完畢之後,袁慰亭又有些疑惑地說道:“王科長,以你的能力在國內肯定有更大前途,你怎麽會到了高麗?”

“我家窮,缺錢。到高麗來給開的工資高,而且晉升也更快些。我原本想著等級別提到之後,再想辦法平調回國。”王士珍說起自家的情況,沒有絲毫的隱瞞。

袁慰亭從這話裏面感覺到了不少東西,看著王士珍那銳利的目光,袁慰亭試探著說道:“王科長怎麽看強化鐵路安全的事情?”

王士珍答道:“若是新部門組建起來,就不是光管鐵路上的事情吧?對於鐵路沿線也有管理權的話,這個寬度有多寬,執法權能夠到什麽程度?我們是可以自行處置各種犯罪份子,還是要把犯罪份子交給高麗地方行政部門處置?若是弄不清楚這些,就沒有後面的事情可講。”

袁慰亭聽著王士珍的諸多問題,忍不住連連點頭。等王士珍說完,袁慰亭問道:“王科長覺得我們應該有什麽程度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