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河南之變(一)

韋澤在政治局提出在1869年開始實施第一個五年計劃,政治局的一眾委員都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麽回事。

“為什麽要在1869年而不是今年,也不是在明年實施五年計劃,我就是想和大家討論一下為什麽要實施五年計劃!”韋澤態度從容,語氣堅定。看到這種令大家熟悉的態度,不少委員隱隱覺得有點蛋疼。在韋澤進行一番深刻思想教育之前,總會是這種表情。

韋澤是黨主席,他講起道理來大家都得洗耳恭聽。不管聽明白沒聽明白,最後的制度建設上大家也都不懂,韋澤怎麽安排,眾人就怎麽做。有些政治局委員甚至郁悶的想,自己要是和雷虎一樣在前線指揮戰爭就好了,至少不用被拖來聽老大這麽長篇大論的敘述。

被政治局委員羨慕的雷虎此時卻沒有那麽輕松,渦陽之戰從一開始就不太順利,遍地的圍子修建的很真心不錯,得十幾炮才能轟塌一塊圍墻。圍子的抵抗極為激烈,頭幾個圍子攻下來之後整個圍子裏面傷亡過半。

光復軍原先預計最多五六天就能解決渦陽,如果情況按照現在這樣發展下去,最少得大半個月才能解決渦陽。此次行動四個軍都歸雷虎指揮,他把四位軍長叫來開了個會,大家決定先拿下毫州,圍死渦陽,再一步步的動手。雷虎心中也是挺訝異的,什麽樣的大城他沒見過,中外敵人也都有過交手,萬萬沒想到第一次感到難度超出想象的竟然是這種大規模的地方武裝。

面對這樣的新問題,雷虎心裏面很不開心,就連從一口井裏面找到江忠源屍體的事情都沒讓雷虎心情好些。驗屍官的報告中寫到,江忠源身中數槍,眼看自己不行了就在城門附近找了口井投井自盡。淮軍的首領戰死,在滿清的體制內意味著淮軍的字號也可以取消了。

到了8月1日,部隊拿下毫州,開始了對渦陽地方上的清剿戰。而此時來了一位雷虎萬萬想不到的客人,李鴻章派遣使者前來尋求“和談”。

這是滿清制度下第一位在沒有交戰前就選擇投降的地方大員,這些年來那幫無能的地方官基本上沒有投降的。太平軍視滿清為清妖,作為清妖頭子的滿清官員自然只有死路一條。光復軍曾經在梧州接受過一次投降,然而那幫地方勢力勾結滿清意圖造反,這讓光復軍對滿清那邊完全沒了興趣。攻城之後可以真正立威,大家實在是不想重蹈覆轍。

李鴻章這家夥奪取洛陽,又受封三等公爵。按道理來說這種新貴怎麽也得努力抵抗一下,沒想到沒等光復軍打到洛陽,李鴻章就準備拋棄老東家,投奔新主子了。

“這也算是個好消息吧。”雷虎揉著太陽穴說道。至少李鴻章不參與戰爭中,守住洛陽,光復軍就不太擔心洛陽被太平軍再次奪走。即便李鴻章說的是瞎話,也不過是多打幾仗的事情。雷虎根本就不相信李鴻章。

雷虎把這件事丟到一邊,提起筆簽署了對渦陽發動進攻的命令,此時他想到的卻是撚軍。光復軍與撚軍談過,如果撚軍肯老老實實聽話,就讓他們會渦陽生活。現在的撚軍到底在做什麽呢?

此時在陳州的撚軍體會到了“三伏天,瓦不幹”的老話是多麽正確。河南以北在三伏天經常下雨,陳州更是河渠縱橫,幾天的暴雨就讓當地水網暴漲模樣。原本馬匹一躍就能過去的小水溝現在變成了一兩丈寬,渾濁的水流看不出多深,而且岸邊的泥土也被泡軟,馬匹一踩就塌陷下去。

賴文光臉色鐵青,與湘軍打了幾年仗所積累起來的經驗此時竟然變成了誘使撚軍陷入絕境的原因。這是一個看似很可笑的小把戲,湘軍改變了一下自己的行軍慣例。仿佛雷打不動的每天行軍三十裏的慣例變成了不顧一切的快速追擊。僅僅這麽一個小把戲就改變了一切。

撚軍背後就是密集的水網,東邊是僧格林沁的騎兵部隊,西邊則是與撚軍駐地不足十裏的湘軍陣地。

怎麽辦?這個非常現實的問題擺在面前。

張宗禹鐵青著臉說道:“當下之計只有與湘軍拼了!咱們現在不可能一日渡河,只要咱們一撤,湘軍就會殺上來。那時候大夥軍心不穩只想著走,後隊怎麽打仗。與其這樣還不如殺上去。只要殺了曾妖頭,整個河南都是咱們的!”

“對,和湘軍拼了!我就不信咱們就打不過湘軍。”任柱慨然說道。

賴文光皺著眉頭想了好一陣,他大聲說道:“打自然要打,不過狠打的卻不是湘軍,而是僧格林沁的蒙古八旗!”

大家都是一愣,騎兵對步兵自然有極大優勢,沒想到賴文光竟然選擇了蒙古八旗作為主要打擊對象。

賴文光對著簡易地圖解釋道:“無論東邊還是西邊,破了一路清妖咱們就能施展的開。湘軍看樣子得有三四萬人,蒙古八旗頂多一萬多人,他們是騎兵,咱們打過去他們一定會迎戰。當下湘軍倒是玩命的修工事,倒是他們的做派。等湘軍把土壘建好,咱們就硬沖土壘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