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順藤摸瓜

水泡子邊,秋湫正獨坐在那裏,拿著魚竿,悶聲悶氣地釣魚。雖說這小水泡子清澈見底,能看到裏面的魚群往來遊動,但好半天,就是沒釣上來一條魚。秋湫也愈發的沒有耐性,不停的甩鉤、收鉤,最後竟然跟魚慪起氣來,大叫一聲,順手抓起水邊的一團泥,用力往魚群砸去。

突然,一個人坐在她身邊,把秋湫嚇了一大跳。她剛要跳開,發現原來是向小強。向小強二話不說,先把她攬在懷裏,然後笑道:

“幹嘛啦?跟魚兒生氣啊?老實說,是生魚的氣,還是生人的氣啊?”

秋湫望著向小強,嘴巴一撇,眼淚就流出來了。

向小強摟著她,柔聲安慰道:

“好啦,我的好秋湫,別生氣了。我那天也是被火氣沖昏頭了……對不起了老婆,我以後不再這麽對你了。”

秋湫趴在他懷裏,“哇”地大哭起來。壓抑了幾天的委屈,這時候一並釋放出來了。

向小強輕輕拍著她,溫柔地哄著,而他越哄,秋湫哭的越厲害。最後向小強沒辦法了,轉身把手指放在嘴裏,猛吹了一聲口哨,然後揮了一下手。

秋湫一愣,也不哭了,從他懷裏鉆出來,也望著背後。

遠遠的,一人一騎跑了過來。跑到幾十米的時候,秋湫擦了一下眼睛,站起身來看著,突然,她歡叫一聲,迎著跑了過去。

騎馬的人,是向府的馬術師,而他胯下的那匹駿馬,正是向小強送給秋湫的大宛馬。

馬術師跳下來,把韁繩交給秋湫。秋湫抱著馬脖子,親昵地拍著馬兒,臉貼在馬頭上,跟它說著話。

向小強也過來了,笑道:

“這幾天看你悶悶不樂,一直想好好哄哄你的,又怕你嫌我沒誠意,這才專門搞了一架運輸機,把它運過來給你騎……在南京你也沒什麽機會縱馬飛馳,這裏可真能跑得開了。”

然後,他又小聲笑道:

“本來想把榕榕送你的那匹阿拉伯馬也帶過來的,後來怕阿拉伯馬不適應這裏的氣候,那玩意兒又嬌貴,回頭再給弄死了……這種大宛馬本來就是中亞原產,沒有比這裏更適合它的了。”

秋湫一下抱住向小強,哽咽道:

“小強……我不該慪氣的。”

正在這時候,又從遠處跑來一人一騎,一直馳到近處才跳下來,原來是武炎彬。不過武炎彬可不是來送馬的,他拽著韁繩,氣喘籲籲地說道:

“王爺……夫人,遼陽公主請你們立刻過去……剛收聽到了重要情報……”

向小強望向遠處的電訊室木屋,果然,秀秀正站在門口焦急地看著這邊。四個人立刻跳上馬,秋湫帶著向小強合乘一匹,馬術師和武炎彬合乘一匹,頃刻飛奔到了電訊室木屋門口。

……

“怎麽回事?”向小強進門就問,“什麽情報?”

“噓……”

十四格格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安靜,然後指著電台。她眉頭緊鎖,死死盯著那個傳出聲音的喇叭,臉色發白。

電台裏正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

“……伊犁王國的子民們,明匪軍正在侵略我們的家園,拿起武器反抗吧!孤沒有離開伊犁,孤還在伊犁的土地上,在某座山中基地裏指揮戰鬥,孤還在跟英勇的官兵們戰鬥在一起!……”

向小強和秋湫都是一愣,相互對視著。

“廣武!”

“這是廣武在演講!”

悄悄立在一邊的秀秀點點頭,也把食指放在唇邊,示意一下正坐在電台邊聚精會神聽的朱佑榕。

廣武的演講並不長,很快就結束了。內容也主要就是表明自己並未離開北疆,而是搬到某個山中基地去了,並聲稱自己會在那裏長期堅守,帶領“全國軍民”抵抗明軍的侵略。

聽完後,向小強第一句話就是:

“真的假的?會不會是煙幕彈?會不會是轉移我們視線的?”

朱佑榕轉頭看著他:

“挺之,怎麽講?”

“如果讓我們相信他還在北疆,那他在蘇聯就更安全了。——只要隨便說自己藏在阿爾泰山哪個犄角旮旯就行。阿爾泰山那麽大,我們上哪兒找他去啊!”

朱佑榕似乎覺得很有道理,又轉臉看著十四格格。

十四格格看了朱佑榕一眼,又看著向小強,思考著慢慢地說道:

“挺之說的……也有一些道理。不過,如果他真的還在北疆沒走的話,應該很快就能證實。他畢竟是個君主,傀儡不傀儡也好,至少是蘇聯人手中的一張重要的牌,因此就算他藏在山裏,也不可能像遊擊隊那樣風餐露宿。要是挨一場暴雪、再得個什麽病死在山裏,蘇聯人就虧大了。所以他的安全、他的飲食、醫療、生活起居等條件,肯定都要有保證的。再加上保衛他的一些蘇軍,人數也不會太少。這麽多人,每天要消耗大量的物資。那麽他的藏身處一定在某個交通便利的地方,必須得有基本的交通條件,起碼得有山路,能通車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