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語言障礙(第2/3頁)

“關禁閉”,已經成了新卒間談虎色變的懲罰,那狹小黑暗的空間,是他們的噩夢。

於是漆萬只敢在心裏念自己的“秘籍”了。

半旬之後,眾人的隊列走得已經有點模樣了,但接下來的考驗卻讓漆萬猝不及防。這一日,他們帶到了一處未能徹底排幹的沼澤邊,這裏也是許多生活汙穢排放的地方,嗡嗡飛滿了蚊蠅。

然而,軍吏卻沒讓他們停下。

“走,繼續往前走!一個泥潭就慫成這樣,到了戰陣上,望著對面沖過來的戰車,對面的戈矛,你們還不得調頭就跑?走!”

按照伍長對他們簡單敘述過的軍法,兩長沒讓停,那就得往前走,否則就是違命。

小杖在不停抽打催促,漆萬猶豫片刻後,邁步上前。而身後眾人也多數選擇了服從,於是前排的填坑,後排的走過去。

他們幫人傭耕時,哪天不是踩得滿腳泥?眾人的猶豫其實是舍不得新發下的衣褐,還有結實的葛布履。

接下來幾天裏,這種趟泥潭的事情成了家常便飯,走的時候還得保持隊列,要是靠前沖了或者拖後了,就等著為全兩的人洗涮衣物罷!

張孟談對這些看似無用的方式有些不解,不過趙無恤稍微一解釋,他就懂了。

無論是疊被褥,走隊列,還是趟泥潭,都是為了從細節培養兵卒們服從性和紀律性,因為這些才是一支軍隊的基礎。趙無恤經過一年多的掌兵,現在明確認識到,有了紀律,才能有戰鬥力,這是最高效的一套方法。

要做到讓兵卒畏懼軍吏、軍法甚於畏懼箭矢戈矛,才能達到令行禁止,後續的戰技戰術訓練跟上後,“趙武卒”就能在這個戰爭藝術才剛剛起步的古典時代立於不敗之地!

後世所謂孫、吳之兵?亦不過如此!

……

四月下旬,各個兩開始合在一起,組成了新的編制:多達一百人的卒。

新兵老兵混編而成的“趙武卒”被趙無恤分編為六個正規卒,此外還要加上兩個直屬的兩,以及一個輜重卒,共計七百余人,相當於一個加強旅。

於是,趙無恤在這名為“趙丘”的兵營莊園中,不再讓人稱呼他為君子,而是自任為旅帥。

除了這時代對主君普遍的忠誠外,他還要將自己塑造成讓兵卒們又畏又敬的最高統帥!唯名與器,不可以假人,將兵權牢牢攢在自己手裏,也是極其重要的手段。

在他的麾下,有一卒兩劄皮甲的劍盾手,由穆夏任卒長;三卒輕甲的戈矛手,由伍井等人任卒長。這數百副革甲和劍戈等兵器,一大半是在棘津之戰裏的繳獲,此外還有部分用子貢貨殖得來的錢帛從樂氏府庫裏購買。

此外還有兩卒無甲的弩手,由蘇壽余和一位成鄉材士桑繩任卒長。

宋國少馬,所以輕騎士兩只能保持原有規模,作為戰術性兵種使用。田賁統帥的悍卒,在補充了那些各有所長的輕俠惡少年後人數見長,他們不參與普通訓練,而是被趙無恤定位為“特殊兵種”,據說是另有大用。

輜重卒也有百人,多是那些應募的商賈,以及體檢時不夠成為戰卒的宋人組成,他們負責糧秣和運輸,封凜還去商丘買來了數十輛大車,為趙無恤北上魯衛做準備。

而這一卒的卒長,卻是前些日子從晉國趕來效命的成摶。

連趙無恤也始料未及,他被放逐後,雖然手下人們也一度思鄉,但卻沒有發生眾叛親離的事件,虞喜、穆夏等新婚不久的人都堅定地留了下來。

少數幾名意志不堅,找借口離隊的人遭到了所有人的鄙視和白眼,並有人惡狠狠地預言,他們回鄉後也會被千夫所指!

甚至是留守成鄉的眾人,也頗有一些人不遠千裏地前來投奔。

成摶和那位材士桑繩帶頭,還有十多名鄉卒是第一批到達的,之後還零散有十多人。羊舌戎、計僑等人也想來,倒是被趙無恤寫信勸阻了。

成鄉目前還是屬於他名下的領地,依然在源源不斷創造著錢帛,同時也是麾下成鄉人不會忘記的故裏。他讓眾鄉吏各司其職,等待他歸國或者在趙氏各領邑任職,因為他們留在那裏比跑來宋國更有用處!

此外,成摶也帶來了國內的消息:晉國新任中軍將知躒,會同中軍佐趙鞅,上軍將中行寅,各帥數師之眾進攻鄭國,以報前年鄭國背盟侵犯周天子的伊闕之役。

這罪名算是炒冷飯,估計鄭國自己都把那件事忘了。

話雖如此,畢竟是知躒出任執政後燒起的第一把火,不過雖然晉軍去勢洶洶,但這場仗卻只是隨意小打。

因為鄭軍的戰鬥力很強,三卿為了保存實力,沒有與其硬碰,只是攻擊邊鄙之地蟲牢,圍城數日耀武揚威一番,就當是已經打過鄭國臉了,這也是春秋戰爭的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