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tude·Op.8(第2/2頁)

佩蒂特啞然,她嘆了口氣,問道:“為什麽沒送出去呢,歐羅拉?”

“我不覺得沃德辛斯基能擁有這個,畢竟他們對我父母的某些言辭頗有些高傲——你讓我憑感覺做選擇,我的感覺讓我把它交給嬤嬤你。比起其他人,我更信任你。”

歐羅拉說完就去專注她的咖啡,完全不在意她竟在佩蒂特的心裏掀起滔天巨浪。

長者沉默片刻後,毅然在餐桌上磕碎了這樣東西表面的封漆。小東西在她手中正反擰轉幾圈後便被打開,而後少女聽見金屬物品掉落在桌面的聲音。

一把特殊造型的鑰匙。

佩蒂特格外輕緩地將食指伸進小筒裏,將一張小紙條撚出來,上面的字跡布滿歲月的痕跡。

“‘我不會在任何一個地方購置房產,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哦,上帝,我只是那麽一說,我無法確保那些拋棄我的人不會想盡辦法將它們拿回去。為了我們的歐羅拉,每年我都會秘密地給她存上一筆錢……如果我能送她步入教堂,我很樂意把它當作嫁妝;如果沒有如果,我希望它能讓我最愛的孩子更有底氣。’”

長者拉過少女的手,顫巍著將鑰匙放到她手裏。

“歐羅拉,這是你父親的原話。鑰匙和銀行的口令,他們把珍貴的留給了你,他們永遠愛你。”

足夠了。

佩蒂特心中缺失的一角被圓滿地填補上——小姐即使失去記憶,也沒有忘記最重要的事。她能維護故去的父母,能信任自己……即使她和曾經的小姐不太一樣,又有什麽可在意的?

“柯塞特女士,您似乎忘記了自己——比起這些,嬤嬤,你要比它們珍貴得多。”

鑰匙似乎並未被歐羅拉放在心上,她笑著望向早已不復平靜的佩蒂特,坦然地說出她的看法。

“看來,我這算是擁有了兩份嫁妝?我對我們在巴黎的生活倍感期待——它能讓我們過得更好一些,還是你收起來吧。嬤嬤,就算沒有它,也請相信我能夠養活你。”

鑰匙再次回到長者手中,佩蒂特震驚地看著歐羅拉灌完咖啡後愉快地奔向那架鋼琴。琴弦早已經續好,不一會兒音樂就開始在咖啡館裏回蕩。

巴黎?

歐羅拉這是想去旅行?

養活我?

小姐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甜蜜又荒謬的話?

佩蒂特無奈地展開歐羅拉留在餐桌上的羊皮紙卷,笑容眨眼間凝固。

婚契?兩份嫁妝?

神啊,沃德辛斯基怎麽敢!

我果然該陪著她去——小姐這是被欺負到把自己賣了嗎?

弗朗索瓦·彼頌。

佩蒂特死死盯著這個簽在婚契上的男名,只恨不能將它灼成一個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