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完結(上)(第2/8頁)

它遲疑了一下,接著彎下腰向前飄去,等來到門前,它沒有直接推門進入,而是警惕地靠在門上,靜靜聽著屋內的動靜。

它十分謹慎,卻是很正確的行為。

在個人的神海中,闖入者是被主人壓制的弱勢存在。畢竟神海是一個人的大腦思維,在這裏,不管你在外有多強大,你都只能是一位被動的客人。闖入別人腦內的你注定無法戰勝一個人的大腦,無法決定對方腦內會有的、那些對你的控制。

而陳生不像天龍,他的身上沒有天龍那些被初代定下的枷鎖,是以陳生的地位並不低於它,它自然要小心一些。

小心翼翼的它將耳朵貼上去,卻聞房內有人在小聲交談。

而房內隔音較好,聲音在屋內響起,在外根本聽不清,它只能模糊地感受到說話的人不是陳生。

如果屋內說話的人不是陳生,他又會是誰?

誰在陳生的神海裏?

實在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它稍作思考,悄悄地把門推開一條縫,從縫隙看向屋內的情況。

簡樸的房屋中,正對著門的位置擺放著一張桌子,一旁有兩把椅子。

視線移動,淡青色的衣擺出現在眼前,宛如披著陽光的荷葉。綠意沖散了此刻單調的暗色,把一份泰然的舒適傳送過來。

頭上戴著一根白玉簪,末夭坐在桌子左側,皺起眉,一臉凝重。

沒想到會在陳生的神海裏瞧見末夭,門外的它愣了一下,先是想末夭為何在陳生的神海,隨後又想到陳生偷取天龍的身體,此刻正在融合,想來是肉身與龍身交融,神識混亂,因此引出了自己腦內關於過去的記憶。

覺得自己找到了真相,它穩了穩神,因為這個消息開始高興起來。它深知當一個人的神海開始錯亂,那這個人狀況肯定不會好,因此認定眼下的情況對它有利。

突然吃了一顆定心丸。它松了一口氣,然後在右側看到了穿著一身黑衣的陳生。

陳生此刻還是日橋,他與末夭一樣,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房內兩人似乎有話要說。

與此同時,窗外竹葉晃動,襯得屋內情勢越發緊張嚴肅。

“我有一件事要與你說。”片刻後,坐在房中的陳生推開了手旁的茶碗。

它聽到這裏,知道所看的這一幕是日橋的過去,為此有些上心。

末夭道:“你說。”

陳生說:“自從蘇河死後,我一直都在想鏡像世界裏的天道是什麽,規則又算是什麽。我想了很久,忽然覺得……”

末夭見他停頓,不由追問:“什麽?”

陳生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高深莫測,他語速不變,可眼中卻翻起讓人害怕的海浪。

翻湧的浪花似乎有意卷走雙目可見的一切事物,他說:“我們忘了最重要的一點。”

末夭不解。

陳生先是輕嘆一聲,然後看向對面,神色平靜到詭異:“初代留下的規則可能是活的。”

“吱嘎”一聲響起。

坐在一側的末夭猛地站起,過大的動作使得身下的椅子往後退了一小段距離,發出刺耳的聲音。

躲在門後的它則是瞪大了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像是也被這個說法驚到了。

知道自己這句話代表的意思,陳生並未因為末夭受到驚嚇而開始憂心。

令人不安的沉默蔓延開來,小小的房間內流動著難以言說的陰冷之感,夜幕下的小院到處都是燈火不及的黑暗角落。此刻無風竹葉晃動,點綴著寂靜到讓人心跳加速的陰森院落,卷帶了幾分說不出的恐怖與寒氣。

“你在胡說什麽!”

片刻後,末夭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壓下被這句話激起的慌亂與恐懼。

陳生不給末夭緩和的時間,仍在說:“我一直在想,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而我記得你曾說過,一旦開戰,我們就只剩下兩種結局,一是被鏡像世界所謂的天道,實際是初代留下來的規則操控,由虛澤引我們交戰;二是我們拒絕交戰,由規則操控虛澤,殺了其他人只留六個人守柱。”

末夭答得很快,“沒錯。”

陳生斜著眼睛問他:“可你有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有其他的問題。”

“什麽?”

陳生說:“目前我們已知的信息是規則沒有辦法直接幹涉我們的行為,更加沒有辦法幹涉天龍以外的人,所以初代留下來的規則並不是沒有漏洞,只是天龍的強大足以堵上這些漏洞。而被操控的虛澤沒有自我,那他的自我呢?如果虛澤的自我真的被壓制了,他之後的行為到底算是他的做的,還是規則?”

末夭想了想,說“也許沒你想的那般復雜,也許虛澤的行為只是受規則影響,本身並無深意。你只依靠這點來說規則是活的,似乎站不住腳?”

陳生點了點頭,又問:“你還記不記得我與你說過,在人間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叫做謝歸的皇族?當時的我意外與這個皇族撞到一起,身上的法力瞬間被封,只能成為一個行動不便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