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氣悶(第4/4頁)

我把你與陳生當做我的親人,你們有事不願與我說清我可以不問,但我總歸得知道你們會不會有事?

我若回小聖峰,我還能等到你和陳生回來找我嗎?

不管是對我,還是你們對待彼此,為什麽都不能坦誠一些呢?”

郭齊佑很少與曲清池爭論,也很少與曲清池談心,此刻因心急倒是不管不顧,將心中所想全部都說了出去。

曲清池走路的速度慢了下來,聽到最後那一句,他想了想,說了一句:“我們要是坦誠就沒得說了。”他說到這裏回過頭,目光幽深,“我們最起初就是因為不坦誠才有的說。他會理我,起初就是一場騙局。”

他說的含糊不清,像是被郭齊佑的坦白牽動心情,可說出去的話還是讓人一頭霧水。而他被郭齊佑詢問弄得心亂,幹脆放出了被關在黑盒子裏的蕭疏。

黑盒子落地,之前被黑暗吞噬的蕭疏重新出現。

蕭疏臉上的表情淡然,顯然是知道了曲清池在外都做了什麽。

曲清池似乎走累了,蕭疏出來後他選擇坐在街道拐角的台階上,擡著頭看向遠處。

郭齊佑因曲清池的回答和蕭疏的出現正在發呆。頭腦混亂的他下意識地跟著曲清池,他單手撐著下巴,也坐在石階上,出神的速度比曲清池還要快。

蕭疏無言,他是這些人中最能理解曲清池在想什麽的人,他靜靜地來到曲清池的身後,靠在門柱上,不去出聲打擾曲清池。

而他們三人俊美出眾,待在一起的靜止畫面可稱賞心悅目。

周圍的人見此忍不住看向這裏。

身邊人來人往,每一個人都有自己要前往的地方和明確的目的性。

而被陳生否定之後,曲清池失去了自己的目的和方向,他閉著眼睛,先是想著陳生的那句“你不是天尊”,又想著郭齊佑的那句“坦誠”,不管怎麽想心裏都提不起勁。

郭齊佑不是他,不知道坦誠於他而言沒有意義,反而是一條死路。

蕭疏知道曲清池在意的是什麽,所以他在曲清池閉著眼睛許久之後,遲疑地說:“路標。”

曲清池擡眼。

蕭疏先是沉默片刻,然後說:“我忘了你與你說,陳生的路標只有上沒有下。”

啪嗒一聲。

街角跑過的孩童跌倒在地,手中的瓷娃娃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黑瞳收縮,四周的風聲在此刻完全淡出。

曲清池的眼神在這一刻變了。

“沒有下路標,說明陳生這一世是他的最後一世。路標斷了,說明他的路到了終點。”蕭疏面色不變:“我也知道你在想什麽,你要生氣可以,可你要想好,他如今沒再活一次的機會,這一輩子結束,世上再也不會有一個陳生,也不會有再來找你的日橋。”

蕭疏冷酷地說:“你明知道他最看重你,也知道他一直在後悔當年的選擇,又何必與他置氣。”

“如今他險棋不斷,你若真的不在意,又何必躲在地牢等他去叫你。”蕭疏也不怕激怒曲清池,為此說得十分清楚:“你早就該清楚,有些事他搶在你前邊去做,就是不想你做。”

“那你以為我氣的不是這點?”曲清池笑意全無,他冷聲說:“你以為我在意的是他有事瞞我,還是他那句我不是天尊?”曲清池冷笑一聲:“你知道的,我這人古怪,心胸狹隘又心胸開闊,我不在意旁人騙我欺我,也不在意陳生說我不是虛澤。陳生要是願意,我也可以生死不問,但我卻十分厭惡這種打著為你好的理由,幫你做決定的行為。”

曲清池氣極反笑:“他陳生以為我是什麽三歲的小孩子?他為我做決定的時候怎麽沒想過願不願意接受我為他做決定?為你好是要我覺得好才是好,而殺虛澤的事情本來就是我的,他插什麽手?怎麽,是舍不得這個虛澤了!?還是覺得虛澤現在比我可憐,又對虛澤心生憐愛了?”

曲清池說到這裏不再壓制心底的火氣,他頭頂青筋暴起,從在長街上看到金腰燕之後起的火在今日爆發得徹底。

他第一次露出了惱怒的神情,可在惱怒過後,他到底是清醒地面對了自己的本心。

“你還真是多管閑事。”曲清池罵了蕭疏一句,隨後對著一旁完全傻了的郭齊佑說:“走,師兄帶你出去逛逛。”

郭齊佑沒從他之前吼的那句我與虛澤的對話中抽離,愣愣地說:“那陳生呢?”

曲清池長目眯起,陰測測道:“我們去有陳生的地方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