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元帥之威(下)(第2/3頁)

作為久辦外交的能員,唐儀紹沒因為對方的態度,而改變自己的情緒,反而笑道:

“冠帥。軍務院的存在,是為討伐國賊而成立,只要國賊一倒,軍務院必然會有所變革。但是不能因一言,而就地解散。各省問題,也應由各省民眾投票表決,以此決定下一步的政策。至於保護財產等問題,這個,我有不同看法。袁氏財產,來自於其任職期間,搜刮的民脂民膏,並非個人所得,不適合於財產保護條例。至於袁氏家屬,他們的問題,也應區別對待。設若,袁氏家屬中有人為非作歹,難道也要一並赦免?”

趙冠侯點點頭“你說的很對,就是要一概赦免。大總統的待遇,應參照前金宗室優撫條件,財產受法律保護,家族免除兵役。當然,這裏要談的另一個問題,就是前金皇室待遇依舊保持,這也是我帶毓卿來的目的。她代表宗室,跟你們談判。”

軍務院裏,興中會的比重很大,以推翻金國為目的成立的組織一旦得勢,女真人的生命財產,隨時處於危險之中。事實上,軍務院裏也確實有人提出過,沒收宗室龐大的財產土地,用來發展共合經濟,償還洋債。

可是岑春宣畢竟是前金大員出身,香火之情總是有的,一時間沒能下決斷。趙冠侯這次,幹脆以條約形式,要將這種優撫再次文字化,落實於紙面,唐儀紹就不敢隨便答應了。

“冠帥,你這些條件,有很多已經超出我的權限,即使答復,也不能做準。另外一部分條款,我也認為與當前的時勢不同。你在山東會戰期間,捍衛共合主權國家利益,積攢下好大名聲,應該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聲望,不要誤人自誤。”

“少川,你這一說,仿佛我要是堅持下去,就要走馬繼增的路?你未免想的太樂觀了吧?我來,也是要跟各位說幾件事。一,共合、交通銀行雖然關門,但是正元、四恒銀行沒關門。魯票依舊是有效貨幣,持兩行存折交割魯票者,一律按六折給付。要打仗,山東拿幾百萬元軍費還拿的起。二,唐天喜悍然叛變,謀殺主官馬繼增,罪不容誅。其部下已經將唐某就地正法,現其部隊,已經回歸北洋建制。至於湖南的形式,目前還談不到結果。湯督為人缺乏定見,今日既可背北面南,焉知明日不能反復?”

毓卿冷聲道:“唐儀紹!你是朝廷出錢,公費留學揚基的留學生,你的學費,是花的大金國帑。反過來,又與大金作對,也當真算的上狼心狗肺,背主忘恩之徒。像你這樣的奴才,本就該殺。你身後這些,哪個不是亂臣賊子?當初叛了大金,如今又反北洋,一個個都是天生的腦後反骨,也有臉面,在我們面前放肆?就憑你們幾萬人槍,也敢威脅我們?我山東十萬虎賁,枕戈待旦,只待一聲令下,即刻可以南下。會獵四川,攻取兩廣,奪取西南六省不過指顧間事!是戰是和,聽你一言,如果要戰的話,先斬了你們幾個亂臣賊子的首級,祭我北洋大旗。張紹軒!”

張員一向穿補服,不穿軍裝,一聽招呼,立刻打馬蹄袖請雙安“奴才在!”

“我要你殺這些人,你聽不聽?”

“奴才是大金的忠臣,格格讓奴才殺誰,奴才便殺誰!來人!”

幾十名辮子兵,如狼似虎,蜂擁而入,雪亮的鬼頭刀,閃爍著致命寒光。會場的氣氛再次充滿了血腥氣,這些劊子手,只認軍令不識王法,只要張員有令,即便是大總統,也能殺給你看,殺幾個會議代表,於徐州也並非不可能。

山西督軍閻易山並未前來,代表崔廷選咳嗽兩聲道:“冠帥,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這話不對。軍務院與我,都是中國省份,既然說是內戰,就不能說成兩國,否則不是分裂共合?當然,不殺來使是對的,畢竟大家也是多年老友,翻臉開殺,實在太難看了。毓卿,這是你的不對,遇事不該如此毛躁。紹軒,讓你的人退出去,有我在這,殺人輪不到你。”

張員揮揮手,那些大兵又退出去,唐儀紹也不信趙冠侯真會殺人,不過是擺出來的下馬威。但是,這也算是毓卿代表宗室的一種表態,如果追討宗室的財產,對方勢必選擇魚死網破。擁有魯軍這支強大部隊的支持,即使拼命,勝負也很難料。

居正等人在膠東地區開展工作,雖然沒取得太大成績,但也沒受到山東的攻擊。加上山東自始至終沒為洪憲政權出兵,讓興中會認定,山東在這次沖突裏,不會明確的支持一方。不想事與願違,山東最終,還是選擇了親袁立場。

勝負的天平上,多了一枚重磅砝碼,讓走向變的飄忽不定。共合軍的優勢,因為魯軍的加入,重又被扳回。唐天喜敗亡,山東能這麽快得到消息,想必在第七師裏也有自己的眼線,參考當初吳定貞之死,唐天喜的性命,也多半喪在魯軍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