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七章 難找的代理人(第2/3頁)

“段兄,山東的戰報,似乎是不大好啊。魯軍一連氣打了幾個敗仗,損兵折將,連老將孫桂良都陣亡了。扶桑陸軍長驅直入,正符合了之前陸軍部的判斷。”

段芝泉的精力似乎全在棋盤上,良久之後,才走出了一步毫無意義的妙招,將棋子在棋盤上砸的山響。

“魯軍不知道怎麽搞的!搞普魯士人的時候很有辦法,到了跟扶桑人正面交鋒,就是這副樣子。如果不是你勸,我還想過,就跟扶桑人幹一架,也沒什麽大不了。現在想想,還是你有眼光。如果我當時建議打仗,現在的情況,就真的是無可挽回了。”

“段兄當時建議開戰,大總統也未必會聽,他只是需要一個人出來頂下責任,把見死不救的罪名推到別人頭上而已。段兄為大總統扛了這個惡名,將來自然是有好處的。其實山東的局勢,我們早就該想到了。趙冠侯沒進過軍校,缺乏指揮大兵團作戰的能力。讓他指揮團一級的戰爭還可以,到了師一級,就要依靠他手下的參謀長。在陜西打白狼的時候,指揮就是由參謀長代勞,可見他的能力,指揮不了那麽多部隊。可是他搞了普魯士,他那個普魯士參謀長,又怎麽會繼續為他工作?多半已經辭職了,你看,最近的山東報紙上,都看不到這位參謀長的消息,這就是證據。離開這個參謀長,如同折斷他一條臂膀。山東會戰,雙方參戰的兵力超過十萬,這已經不是他能力範圍之內的事,沒了參謀長,也就是這副樣子。”

他的棋子隨意的動了動,就算走了一步“不過,要說扶桑人贏了,恐怕也為時過早。”

段芝泉道:“是啊,畢竟第五師的主力還在青島,有要塞可以依托,或許到了防守的時候,可以打的好看一點。”

“不,段兄。在我看來,如果魯軍把勝利的希望,寄托在青島對峙上,那注定是要失敗的。普魯士人的希望在於泰西戰場的變化,魯軍的盼望在哪?正府指望不上,各國也不會為山東主持公道,打既打不贏,守也守不住。單純的死守,最後只能是守死。他們的希望,不在於要塞,而在於戰場之外。”

他指了指棋盤上,沒有被棋子占據的空間“這些地方,才是魯軍真正的希望所在。扶桑人千裏用兵,可不想得一塊無用之地。而魯軍目前的損失,實際也是必然付出的代價。山東在轉移民眾、物資、工廠。如果這些工作可以做好,扶桑人得到的,實際就是大片無人廢地,並沒有太大用處。只要扶桑人覺得,自己花的錢收不回本錢,打仗的念頭就淡了,到那個時候,魯軍才算真的看到一絲生機。”

段芝泉點頭道:“你這樣說,倒是讓我茅塞頓開。就是不知道,魯軍能不能看出這一步妙招。”

“妙招談不到,國力孱弱,所謂的妙招,也就是輸的不那麽難看而已。其實,山東這次真被扶桑人占了,也不一定是壞事。有些人這幾年太順了,飄飄然,開始想一些不該想的事情。這時候如果挨一記當頭棒喝,或許,就能迷途知返。段兄是學佛的人,這方面,你比我懂。再者,山東再讓趙冠侯管下去,早晚變成國中之國,將來怕是誰也管不了山東的事,這也不像個樣子。正好借這個機會,盤算盤算,讓他挪個地方。像是山東兵工廠,早點挪到河南,我看就是正事。”

段芝泉道:“國會裏最近也有易督輿論,認為趙冠侯自作主張與普魯士人交惡,事先沒得到國會授權,也沒有陸軍部命令,屬於獨斷,正要彈劾他。還有人要求,讓他到京城來接受質詢。”

徐又錚一聲冷笑:“扶桑人搞的鬼把戲而已,他們在國會裏搞這套,還是為了攪亂人心。又鼓吹魯人治魯,只是為了分化山東的力量。可是國會裏推出的督軍人選,跟咱們有點關系,據說議員想要推的人是雲鶚。”

程雲鶚為段芝泉老部下,頭上貼著鮮明的段系標簽。如果是在以往,能讓他入主山東,段芝泉自然雙手贊成,可此時,他卻第一個反對。

“雲鶚?這可使不得,這個時候誰接山東的督軍印,不是成了勾結扶桑的民族罪人?千夫所指,無疾而終,這個名聲,絕對不能落。”

徐又錚道:“沒錯。現在,當然不能接印,可是這不代表,我們真的要放棄山東這麽一塊風水寶地。現在是共合,誰做督軍,比的是誰有民意。誰有槍杆子,誰就有民意。打完這一仗,不管結局如何,趙冠侯手裏的槍,也剩不下幾條。山東打的山河破碎,老百姓也不會認他。我們讓雲鶚接手正當其時,何必買扶桑人的人情?回頭找機會跟雲鶚說一聲,沉住氣,早晚還他個山東督軍大印來玩。”

段芝泉不住點頭“次珊高見,還是這個辦法好。這樣,我們既可以掌握地盤,也能保住名聲。不愧是小諸葛,這一計想的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