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儲嗣之爭(第2/3頁)

毓卿這時已經開始準備走了,起身道:“沈金英要你收她兒子做徒弟,一半是溺愛兒子,有求必應。另一半,也是有自己的打算,一旦袁四成了皇上,袁寒雲也是有希望問鼎寶座的。老大再怎麽練兵,他也是個瘸子,四體不全之人,如何身登大位?到了袁四歸天的時候,你這既是舅舅,又是師父的,只要提一旅之師,進京勤王,袁寒雲這個皇帝,還不是穩的?”

趙冠侯嘆了口氣“我就說當皇上沒好處吧?這還沒當呢,骨肉同胞之間,就已經有這種算計了,沒意思。其實寒雲不管再怎麽能花錢,我這個舅舅,難道還養不起他?以他的性子,就算當了皇帝,怕也未必是福氣。毓卿,你別走,今晚上,你們一起陪我吧。”

在趙冠侯想來,袁寒雲拜山門,無非是一時興起的趕時髦湊熱鬧,並非江湖上真正拜門入門檻,不需要開香堂,也不需要找來引見師,保師等等。本以為,沈金英會打發個人,把袁寒雲的拜師貼子送過來,走一個過場,就算完事。沒想到,第二天天一亮,袁寒雲居然親自上門,遞名貼拜山門,鄭重其事,將這件事看的神聖無比。

聯想到他名士做派,行事往往離經叛道,這番舉動,也就不足為怪。趙冠侯比他,實際年齡相若,但是兩人說話時,袁寒雲張口師父,閉口師父,恭敬異常。他原本是詩書畫皆為一時之選的才子,可是言語紅,所關注的乃是門檻規矩,江湖海底,真把自己當成了草莽中人。照他的興頭看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他就要開山門,收弟子,大散海底,過一過堂口龍頭的癮。

兩人聊了將近一個小時,袁寒雲才忽然想起什麽,忙道:“母親有話,要請師父到家裏去一趟,說是有話說。馬車就在外頭,車夫這時候,多半是等急了。”

當然,等二殿下不要說一個小時,就是一天,也沒有車夫著急的份。見面之後,依舊是滿面陪笑,打簾子請二人上車。等到了鐘南海,直接由袁寒雲領著,前往北海的燕翅樓。

這是袁寒雲自己的住宅,原本是內務府辦公衙門,也是戍衛皇城的哨所所在。至於眼下,則是袁寒雲居住的宮室。門外有十幾個大兵站崗,另外還有一張很顯眼的告示“禁與名士唱和”

“寒雲,這是……大總統的墨寶吧?”

袁寒雲尷尬的一笑“師父見笑了。總是寒雲不才,惹了父親動怒,才有了這幾個弟兄,還有這一紙手令。說來,今天要不是去見師父,這燕翅樓的門,也不是那麽好出的。”

沈金英就在燕翅樓等著趙冠侯,說起這事,她的臉色就很難看。“寒雲不過是寫幾首詩,他就是這麽個性子,喜歡吟詩寫詞,這又不是什麽壞毛病,又犯了誰了?老大可倒好,到大總統那裏,搬弄了是非,結果不但把寒雲從清音流趕到了燕翅樓,就連門都不讓他隨便出了。冠侯,你得給評評理,老大這麽幹,還有沒有點弟兄的情義了?”

袁寒雲的詩,無非就是反對帝制,支持共合,並不能算是錯處。可是寫了這樣不為過錯的詩,就要承受現在的處境,同時,即使是沈金英,也是在說大公子袁克雲不念手足骨頭情分,卻沒有對袁寒雲反對稱帝的行為撐腰。她的態度,不問自知。

趙冠侯未置可否,只等著沈金英說話。沈金英先是打發走了袁寒雲,隨即將手,拉住了趙冠侯的胳膊

“兄弟,姐在這個世上,沒幾個親人,所能依靠的,就只有你。辦共合辦了幾年,國家辦的越來越窮,老百姓日子越來越難過,可見共合不是什麽好東西,你說對不對?咱們,也該到了變一變的時候了,這變是變好還是變壞,是外面那些人要去想的事,我們不談。咱們之間只說情分,不提對錯,你是幫親,還是幫理?”

“瞧姐說的,早在幾歲的時候,我就懂得,道理不能填飽肚子,親戚才能給我飯吃。所以自然是幫親,不幫理。”

沈金英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才乖。本來麽,這個天下,哪有那麽多道理可以講。有人在大總統面前說你的壞話,說你搞河工弄的天怒人怨,搞不好就會給孫帝象可乘之機,出來興風作浪,還不是姐替你擋下來了?你幫幫我,我幫幫你,大家都高興,這不是很好麽?在京裏,姐會幫你,在外頭,你也要幫姐。我現在要什麽有什麽,自是沒什麽可說的。可是寒雲……就得靠你照應著。老大那人,眼裏不容人,你這個當舅舅的,現在又是師父,可要護著你這小徒弟,不能讓人,欺負了他。”

目前以及是共合的時代,袁家之內,已經為了繼位,進行暗戰。山東魯軍四師一旅,顯然是一張王牌,誰把這張牌握在手裏,誰說話,都會硬氣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