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野心(第2/3頁)

袁慰亭問道:“女軍人的事,真的可以推動?女子到了軍營裏,貞潔何以保全?如果出了醜聞,那可是要貽羞萬邦的。”

“第一階段,就是學長毛,男女分營,嚴肅軍法。男人未奉軍令,私闖女營,立即擊斃。至於將來,慢慢疏導,總是可以把事情解決。女兵現在,只負責輸送物資,救護傷員等輔助任務,很少出現在正面戰場上,有她們做這些事,就可以把一部分男子空出來,派到戰場上打仗。救護隊裏少個男人,戰場上多個戰士,也是一件好事。女性的力氣小,但是可以挑選特別力大的,也可以擡的動擔架,也可以運的了糧草。”

袁慰亭用心傾聽,不住點頭“你山東三個女子特種兵營,是一個榜樣。如果真可以做的成,我會把它推廣全國,不失為一條善政。我們先不提這些女人,再說你那的旗人。自從金室退位之後,旗人一部分回了關外,但是大部分都在山東。連同各府宗室,大多在山東隱居,他們可還安分?”

“還好。宗室們都還在觀望共合正府的舉動,生怕自己哪一點做的不夠謹慎,被抓到把柄而被禍,不敢亂來。普通旗人,毓卿辦了一些旗廠,又買了一部分田地,當做旗田,作為他們的安置。那些旗下大爺沒了鐵杆莊稼,總得想轍活下去。捏著鼻子,湊合著幹,幹好幹歹的可以將就,地裏收成不多,好在也不收他們的地租,再加上旗人基金在,設立了一部分旗人救濟處,慶邸父子做這個救濟處的總辦。將就著可以活,也就鬧不出是非來。”

“鬧不出是非就好。扶桑人現在,就在這些旗人身上做文章。關外那邊,一些扶桑人的密使往來頻繁,跟不少旗人裏的頭面人物交涉,只怕是沒安著什麽好心。一旦挑起他們什麽不好的念頭,這天下,就又是一場亂子。”

趙冠侯笑道:“卑職想來,扶桑人還沒這麽蠢吧?那幫旗下大爺鬧復辟?就算扶桑人真舍得出錢出槍來武裝他們,也拉不出部隊來。但凡他們要是能打,就不至於成今天這樣了。”

袁慰亭對此倒也無異議,“話是這麽說,可是也不能大意,扶桑人對咱們的國家虎視眈眈,稍有些漏洞,他們必然會趁機興風作浪。若說前金之時,咱們中國是間破房子,辦了兩年共合之後,我看這中國連間房子都算不上了。咱們自己人不說場面上糊弄人的話。若是別人看起來,我們的國家都是怎麽樣怎麽樣的好,可是實際什麽情形,大家心裏有數。民窮財盡,政令不通,各省的賦稅,收上來的,還不如前金時代的一半。黃長捷在南方辦裁軍時,還異想天開,全國百姓,每人捐獻一元,即可得數百兆之財,卻不想想,這怎麽行的通。我要在各省設民政長,軍民分離,也是因為情勢所迫,各省的歲入,已經拖欠的太久。軍人不善理財,若是不把軍民兩政分開,我國的財政,就要破產了。”

趙冠侯的山東雖然是富省,但是因為鹽稅收入被抵押做華比銀行貸款的擔保,加上關稅不能自主,又要養兩師一旅的部隊,再有地方上保安團等武裝,每年開支都超過千萬元。不找鐘央要款,就已經是萬幸,上解之事,袁慰亭張不開口,也就談不到,這番話自不是對他說。

但是話外之音,也可聽的明白。各省所謂不善理財,不如說是地方督軍,挾軍自重,事權超過前金的督撫。應解之款扣住不交,導致國力反較前金時代更弱。袁慰亭廢督軍,設民政長,一如前朝削藩故事,本意上,還是增強國力,提升國家整體的實力。

他這番解釋,也是向趙冠侯說明,削藩的用意在於公,不在於私,不要讓他有畏懼之意。隨即又解釋道:

“我尊崇孔教,對孔教會多有優容,也是為了給老百姓一個方向。葛明黨愛說開啟民智,我看來,這就是一句空話。不管怎麽樣,我國的百姓,終究是不讀書,不懂道理的人多,知道道理的人極少。普通民眾,他們懂什麽?無非是上面怎麽說,他們怎麽做。之前有皇帝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告訴大家要忠於皇帝。人們各安本分,完稅納糧,即是一等一的好百姓,人們各安生計,不去作奸犯科,這就是上古時代的樂土。可是現在,皇帝沒有了,老百姓,又該去信什麽?你不給他們一個方向,別人就會給他們方向。這就好比是打仗的時候,有一塊高地,我們不占領,別人就去占領了。如果讓百姓信了洋人的邪說,不管是洋教,還是洋說,咱們中國,就變成了洋人的國家。葛明之後,先是改了我們的發飾,又改了衣服,將來,是不是還要改我們的思想!”

袁慰亭指了指趙冠侯和自己身上的大禮服“這是洋人的衣服,我本來是不想穿的。衣冠為重,不管是恢復漢唐舊服,還是另設服裝,都好過穿這洋人的衣服。穿著洋人的衣服,坐中國的總統,我就感覺,仿佛是洋人手裏的木偶,他們怎麽動,我就要跟著動,哪裏還像個大國之君?孔教,就是咱們中國人自己的教派,自己的思想。老百姓只要都肯信聖人之學,按聖人教導要求自己,我們的國家,至少就不會有內憂。內憂若去,外患,也就不會來。這就如養病一樣,固本培元,外邪不侵,外敵又怎麽會傷的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