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陷害忠良(下)(第2/3頁)

一連九天過去,壽宴結束,趁著慈喜高興,一些折子這個時候就遞了上來,大多是請功,請賞,以及請求將舊有的懲罰抹消,重新起用。一如大赦天下,每年太後的壽宴之後,總是有些倒黴蛋可以得到太後的原諒。

今年第一份折子,就是軍機大臣翟鴻機的,保舉岑春宣為河南巡撫練兵大臣,在河南參與督練新軍。慈喜眉頭微皺“岑春宣?我不是讓他去做廣西巡撫麽,怎麽子久又保他做河南巡撫。他若是去了河南,廣西的差事誰來辦,莫非是廣西的土匪,已經剿平了?”

李連英此時就在身邊伺候,聽到發問,他咳嗽一聲“老佛爺,前幾天您做壽,奴才有話也不敢回。廣西的土匪並沒有平息,反倒是鬧騰的更兇,已經陷了好幾座縣城。下面的人,因為巡撫未到,群龍無首,不知該如何行事,仗打的很不順。”

“岑春宣說他有病,在松江養病不動,可是我看他來拜壽的時候,分明什麽病都沒有。他這是成心跟我蘑菇,就是不想到廣西去啊。這人的心,真是沒處看去,嘴裏說著盡忠,可是真要到苦地方,又開始想辦法混賴。算了,給子久一個面子,就當我忘了,把他安排到河南去。”

慈喜剛想在奏折上做出掐痕標記,小德張卻從外面進來“老佛爺,醇王大福晉帶著仁哥進宮來拜見老佛爺。”

“仁哥兒來了?那還不趕緊讓他們進來,把這些奏折先挪一邊去,回頭再說,連英,告訴後面預備一些上好的點心,給孩子吃。”

溥仁還包在繈褓裏,實際是吃不了東西的,但是慈喜看著這個孩子,就愛不釋手,抱在懷裏逗弄著,一如祖母看待新出生的孫子。又對福子道:“你這孩子不好,過去啊總來,自從成了親,生了孩子,來的少了。你又知道我稀罕濮仁,怎麽不把他多帶來,讓我看看?”

“老佛爺看您說的,您國事繁忙,奴才哪敢沒事就來擾老佛爺。就是今個進宮,也是有事。”

慈喜看看她,微笑道:“有事?那你就說,是為誰說話,還是替誰討前程?看在小仁那麽愛人的份上,我都應了你。”

“老佛爺,奴才今個進宮,可不是為這個。而是奴才在六國飯店那裏,拿到兩張照片,思來想去,還是得給您看一看。還請老佛爺您大發慈悲,先饒恕了福子多事的罪過。”

慈喜搖搖頭“你這孩子,心眼真多,我幾時怪過你似的。什麽照片拿來我看看,你啊,沒事少往六國飯店去,你婆婆知道,可是饒不了你。”

邊說慈喜邊接過了照片,片刻之後,她的臉色變的鐵青,額頭上的青筋跳起,懷裏的濮仁似乎是感覺到了這位老人的憤怒,手腳蹬踹著,哇哇大哭起來。

照片是兩張合影,並沒有什麽出奇之處,唯一的一點問題,就是上面的人。

第一張照片,是岑春宣與翟鴻機的合影,這倒沒什麽,但是兩人的情形,並非是正常的拍照留念,而是握手告別,似乎剛剛決定在某一事項上進行合作。

第二張照片,則是岑春宣與梁任公的合影,兩人頭湊在一起,不知在會商什麽事情。只是一看到梁任公那張臉,慈喜就已經出離了憤怒。

孩子被重新交回福子手上,慈喜的聲音也變得冰冷嚴厲起來。

“福子,你是從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你一家三代沒於王事,乃是我大金一等一的忠良。你阿瑪在日,對於朝廷也是忠心耿耿,沒有二話,你若是對我有二心,說瞎話騙我,第一個就對不住你阿瑪!平時你怎麽胡鬧,我都寵著你,護著你,既是因為你阿瑪,也是看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可今天這事,我要問你幾句話,你要是有一句謊言,我絕對不饒你!”

福子平日裏無法無天,太後對她則寵愛有加,從未見責,是以有她連太後都不怕的話。這還是她第一遭,見到太後動怒,心內著實驚慌。但是她的膽量終究比一般人為大,又想著報恩,將心一橫,抱著兒子濮仁跪倒在地

“老佛爺,奴才從小到大,有什麽話,即使不跟家裏說,也會跟老佛爺說,在您面前,奴才不敢有一個字的假話。您只管問,奴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好,我問問你,這照片你是怎麽來的,是什麽人把照片放到了你手裏?”

“這是洋人的泰晤士報記者那拿到的照片,他們洋人的記者,專門喜歡偷偷拍大人物的事,然後刊登到報紙上,算做什麽獨家新聞。這個記者叫羅德禮,與趙冠侯和奴才都很熟,他是花了大價錢,從下面包打聽那裏,買到的兩張照片,準備刊登到報紙上。說是朝廷已經準備全面寬恕維新黨,梁任公不日將能返回朝廷任官,岑春宣就是代表朝廷去與他接觸的。他是將這當了件好事,還在恭喜奴才,說是大金國終於走上了憲政之路。奴才一見照片,心裏就覺得不對勁,這岑大人奴才是認識的,梁任公也認識,他是個朝廷的官員,怎麽會和亂黨走到一起了奴才尋思,老佛爺在宮裏,外面的事不知道,萬一有人糊弄佛爺,不就讓佛爺上了當?特為著進宮,就是要佛爺您,看看這照片,心裏有個數。所以跟洋人要了兩張,特來給佛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