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入股四恒(第2/3頁)

趙冠侯詢問之下才知,聯軍總司令西摩爾,帶領兩千洋兵入京保護使館,事先是給總辦衙門發過照會,且得到批準的。但是大金政策忽變,洋人並不得知,未加防範之下,就吃了大虧。

程功亭的戰術是以飛虎團打頭陣,武衛前軍押後,其只要退回來,就以槍炮轟擊,按臨陣脫逃論處。這些團民不曾經過戰陣,不知軍法厲害,前後受敵,死傷慘重。任升所說的大捷,表面上看是指大勝洋人,實際是指大勝飛虎團。畢竟一戰下來,飛虎團死傷慘重,傷亡幾千人馬,津門的飛虎團氣勢為之挫動,短時間內,是不敢像過去那麽張狂了。

趙冠侯聽了眉頭暗皺,程功亭這一計用的果然老辣,讓有勇少謀的飛虎團吃個大虧,還講不出道理。固然要是此事就此平息,飛虎團也難做手腳。但萬一情形有變,飛虎團不能迅速蕩平,兩下結成死仇,津門的局面,怕是就很危險了。

這種話他沒法對任升明言,只說了路上遭遇伏擊一事,任升道:“沒關系,這一路我們武衛前軍已經接管。再有團民敢來劫道,就由我們對付,我這兩營兵,足以應付。四營兄弟還是趕快開回京裏,把那幫團民鎮住。要不然那幫不知死活的東西,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大亂子。真要是他們點了北堂,或是殺進使館,可就壞了。”

前軍不比右軍,糧餉並不充足,趙冠侯與曹仲昆等人商量了一陣,當即從四恒支付的五萬兩雇傭費用裏,拿出一半,贈送給前軍,作為報酬。這麽大的一筆款,讓任升的眼睛都有些發花。自來落袋為安,進到口袋的錢,想要拿出來千難萬難,趙冠侯一句話,就出了這麽一筆錢,讓任升頗有些感動,竟是有得遇知己之感。

等到趙冠侯告辭,剛想回到房裏,把方才那半本樓台會續上,董駿卻又一拉他“大人,借一步說話。”

他們所在的,乃是部隊臨時搭的行營,找一個帳篷後面,便可以密談。董駿開門見山“大人,您所提的與華比銀行合作之事,小人已經有了決斷。或許我不能說服我的家人,但是我自己作為長房長子,本房的財產可以支配。京裏的產業不提,我在山西有幾家票號,那是我長房產業,我可以做主。只要您點頭,我們立刻就可以簽合同,與華比銀行進行合作。還有,我在津門,其實藏有一筆錢……”

作為時下最大的錢莊東家,四恒在津門擁有一處別院,這房子長年鎖著,外人不知用途,只當是作為會館使用。實際,卻是四恒特意買下來,掘地藏銀的。

這是山西商人在戰亂年月裏,養成的習慣,把一部分銀子用藥進行防腐處理,然後鑄成銀錠,藏於地下,以做應急之用。在津門,四恒藏有六十萬兩巨款,以備一旦總號有變,可為不時之需。其埋藏的地點隱蔽,除了東家及長房之外,他人無從得知。

董駿現在,就是以這筆錢作為存款,存入華比銀行。並且表示,這筆錢可以簽訂契約,十年之內不會動用,利息則也定的極低。與其說是存款,不如說是一個誠意的表示,證明他真心與華比銀行合作,實現雙方共贏。

他又道:“我們現在立一份契約,我將自己名下的三間票號贈送與大人,作為您在四恒的股份。從今日起,四恒之內,有您一份股金,只要四恒不倒,您就可以每年分紅拿息。錢雖然不多,但是也是一份心意。”

趙冠侯笑道:“少東家的好意,我要先說聲謝。只是我不明白,為何如此?趙某不過一武夫而已,二品總兵銜的標統,恐怕還入不了四恒的眼吧?我可知道,不少督撫疆臣,都與四恒有交情,要說入股,也該緊著這些大員才是。我一個武人,幫不了你什麽。”

董駿道:“趙大人,您這話說的確實是道理,只是晉商傳承幾百年自有立身之道。我們董家,最大的本事,並不是經營商業,以錢生錢,而是相人。論經商手段,我們未必比蘇幫甬商高明,可是要論看事相人,我們卻自信,勝他一籌。當年朝廷對大小金川用武,幫辦軍需糧台,需要墊支巨款。所有人都認為那是個有賠無賺的買賣,只要戶部那裏一卡核銷,就會讓人傾家蕩產。我們晉商主動出頭,幫辦糧台,才有今天我們在西北、關外那麽多的商號門面。如今,我也是學習前人。若是我所斷不差,趙大人他日必有大成就,到時候,我們四恒想要交您這個朋友,怕是都未必夠資格。”

他鄭重的施了個禮“大人,這可以看做是董某的一筆投資,我願意以四恒的財力,資助大人。只求大人未來對四恒有所關照,咱們兩家聯手,天下就沒有哪一路人馬,能擋住咱們發財的路。”

趙冠侯不再拒絕“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少東家準備契約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面,我對自己可沒這麽大的自信,若是這一次你們投資錯了,可別怪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