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治傷(第2/2頁)

說到上藥,問題就又來了,趙冠侯被打個四面見線,腿上幾乎沒了好肉,要想上藥,就得褪了中衣才行。這種事一做,差不多他對蘇寒芝而言,身體上就沒有秘密可言,讓一個大閨女做這事,即使是戀人,也是很有些為難的。

不過蘇寒芝倒是沒有那麽羞澀,她只猶豫了一陣,就咬咬牙“姐小時候也給你洗過頭,這沒什麽。就當你是我親弟弟了。”

趙冠侯連忙制止著她“姐,先別忙。我這傷口得先消毒……算了,你不懂這個,聽我的吧。”

他簡單說了一些消毒的事,蘇寒芝一臉懵懂,不知道這個兄弟從哪學會了這些東西,百姓人家,哪有這麽多講究。但是他是在街面上混事的,見多識廣,說的肯定是準的,連忙跑出去準備。

大約二十分鐘後,她就抱了一堆東西,作賊似的從外面進來。一回到房裏,就轉手關上了門“嚇死我了,得虧這個時候大家都忙著自己的事,沒讓人看見,不然又要說什麽閑話。”

她邊說邊將趙冠侯要的燒酒以及鹽還有水都準備好,又拿了一些棉花出來。為了這些棉花,她拆了家裏僅有的一床棉被,這棉被她去年剛剛洗過,棉花倒是還幹凈,就是不知道回來怎麽和蘇瞎子交代。

可是現在她卻顧不得這個,因為一個更迫切的問題在這,她要為趙冠侯清洗傷口。在她出去的時候,趙冠侯已經自己解開了褲子,算是省了蘇寒芝的手腳,否則單是脫男人衣服這關,就夠她受的。

即使如此,男人的光身子,依舊像是一柄大錘,將蘇寒芝砸的頭暈眼花,手緊緊的擋住眼睛,差一點落荒而逃。趙冠侯側頭看著她,笑著安慰“姐,沒事。你把東西準備好了就夠了,實在不行,就看看鍋夥那邊有沒有人在。不管是誰,喊過來一個給我清洗傷口,就沖我今天站籠賣打這事,他們也得管。”

蘇寒芝卻堅定的決絕“那不行,那幫人粗手笨腳,幹不好這活,還是……還是我來。你別回頭,把眼睛閉好了,還有……不許動壞心。”

她見趙冠侯將頭埋在枕頭裏,這才長出一口氣,過了半天,才哆嗦著用棉花蘸了酒,在他的傷口上擦起來。

酒和傷口的刺激,讓趙冠侯的身體,也發生了輕微的顫抖,蘇寒芝以為是自己弄疼了他,連忙停了下來。“對不起,我頭一回……沒輕沒重的,我輕點。”

“姐,沒你的事,想怎麽弄怎麽弄就行,我扛的住。”趙冠侯聲調如常,還特意擠了一絲笑臉出來,結果卻被蘇寒芝在他頭上一敲“閉上眼,不許看我!”

這個時代已經有了高度白酒,像是這種窮人區的酒館裏,售賣的烈酒口感差,但是酒精度數還是非常高的,勉強可以達到消毒的標準。再加上高濃度鹽水,基本可以保證殺掉傷口的細菌,但是這個過程,卻絕對算不上輕松。每一團棉花與傷口的接觸,都讓他疼痛難忍,仿佛是幾條鞭子同時落下來,抽在同一個地方。

好在他經過高強度的訓練,忍受痛苦的能力,遠超常人,表面上還能維持住自己的體面,沒發出叫聲。從這方面看,或許他在這個時代,天生就有做混混的天賦吧。

等到刀傷藥敷上去,一陣清涼的感覺從傷口傳來,這股涼意從傷口一路傳到心裏,讓他身上說不出的舒泰。看來,這時代的醫術並非一無是處,這種古代傷藥的水平就不低,估計用不了太多時間,外傷就會好吧。

蘇寒芝作為上藥人,出的汗比趙冠侯還多,手不經意的碰到男人的軀體,就仿佛是被蠍子蟄了似的,忙不叠把手退回來。直到將傷藥上完,她已經沒了力氣,將棉花一丟,癱在了一旁,目光迷離,臉蛋通紅,如飲醇酒。

本來關上的房門,忽然被人用力推了幾下,隨後門閂斷開,房門分為左右,姜鳳芝一馬當先沖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比她大幾歲的男子。

“姐,大白天插門幹什麽。我不但把錢和藥拿來了,還把劍鳴帶來了。你個大姑娘給人上藥不方便,他們男人對男人,比較省……”她邊說邊看過去,隨後,房間裏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接著就是姜鳳芝捂著眼睛從房裏狼狽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