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余波

年關過後,隨著最冷的幾天過去,天氣漸漸回暖了一些,這次災情也算過去了,因為呂布這段時間一直帶著醫匠四處奔波,將軍府撥發的糧草也非常有效率的運到各方,這次災情最終還是被呂布控制下來。

倒沒有人從中作梗,畢竟兩月前司馬家被連根拔起,那些世家最後的一點力量被毫不留情的摧毀,這個時候正是默默地舔舐傷口的時候,而且以呂布這次對災情的重視,軍隊、城衛軍直接介入,若真有人敢從中作梗,下場恐怕要比司馬家更慘。

長安,集市,酒樓。

臨窗的包廂裏,年輕的文士靠在椅背上,默默地看著漸漸熱鬧起來的街道,目光中透著幾分蕭索和仇恨,身前的一壺熱酒已經空了,酒杯裏還在散發著熱氣。

衣服是粗布織就,看起來也沒太多講究,看樣子,似乎是個寒門弟子,只是看起來要落魄許多。

咚咚咚~

急促的腳步聲中,包廂的門簾被卷起,一道身影進來,看著青年,有些扼腕道:“伯達兄,你為何還在此處,難道不知道如今通緝你兄弟二人的榜文已經貼滿長安了嗎?”

落魄文士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冷笑道:“恐怕就算是那呂布,也不會想到我還留在長安吧?”

“本以為,借著此次災情,可以混亂長安,就算殺不了呂布,也要讓他嘗嘗家破人亡的苦澀,可惜……”文士眼中閃過一抹刻骨的仇恨和瘋狂:“滿城世家,竟然折節於那呂布淫威之下!眼睜睜錯過如此良機。”

“伯達兄,大勢如此,長安乃至整個雍涼,如今已是呂布的天下,西涼豪族歸附,我等更無力可借,此番小弟來見你,都是擔了莫大風險。”

“放心。”落魄文士穩定了一下情緒,將眼中的仇恨斂去,搖了搖頭,蕭索道:“明日我就會離開長安,不會給大人添亂,助大人前程似錦。”

對面的文士苦笑道:“伯達兄何必擠兌於我,司馬家之事,長安士人誰不痛心,但那又能如何?我不過一小小書吏,有何前程可言,呂布對我世家之人,防範甚嚴,便是我有心攀高位,恐怕呂布也會壓下來,奈何家族命脈為呂布掌控,若非如此,我倒也想離開這長安,與伯達兄一起,闖一番事業。”

落魄文士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苦笑道:“當初家父有先見之明,讓我提前藏身,為我司馬家留下一縷香火,原本也是想走的,之事聽到家族的噩耗,實難甘心,傳承香火,有二弟足矣,他聰敏勝我十倍,遊學在外,算算時日,也該學成,我便留在長安,尋機復仇,可惜,哈哈……”

可惜什麽,沒有說,心照不宣,總之仇沒有報成,再待下去,恐怕會有風險,這風險,不是來自於呂布本身,而是來自那些跟著他們站在同一陣線的人,往日的河內世家。

隨著司馬家被呂布抄家滅門,不但打垮了這些世家的最後一絲積攢下來的力量,同樣也打折了一部分世家的脊梁骨,最近長安書院中,已經有人開始向李儒或是蔡琰示好,這也是難免的事情,隨著呂布在長安的地位越來越穩固,這些世家要在呂布手下討生活,一直這麽扭著,最後吃虧的還是他們,畢竟呂布跟以往的其他諸侯不同,對世家的需求並不是太大,而壓榨世家的手段卻是一套又一套的往出仍,畢竟世家也要生存,若繼續這麽下去,名為世家,但實在看不出跟普通百姓有何特殊區別。

“今日來此,便是與兄告別,也希望,日後若有機會,你我能夠合作一把。”落魄青年舉起酒杯,朗聲道。

“伯達兄放心,若真有那一日,小弟必然鼎力相助!”青年文士肅容道。

這是口頭約定,司馬伯達的意思,顯然日後若有機會,定會回來與呂布一較高下,但這樣的事情,誰又能說準呢,一年前,誰能知道呂布有這個本事死而復生,創下這麽大的功業?不過對青年來講,也未嘗不是一個希望,若真有那麽一天,單是這份功勛,也足以讓他在另一個陣營站穩腳跟。

兩人又喝了幾杯之後,各自都有心事,送走司馬伯達之後,青年文士也沒有停留,離開了酒樓,眼下長安隨著天氣回暖,之前的恐慌也一點點消除,書院重新開張,作為書院管事,他不能在這裏久留。

集市的街道上,呂布帶著貂蟬和劉蕓一起出來,陪著兩女逛街,這些天一直在為賑災的事情忙碌,待再過幾天,正月過完,積雪消融之後,便要前往河套,難得清閑下來,便陪著兩位妻子出來散散心。

“夫君,玲綺什麽時候會回來?”貂蟬有些擔憂的詢問道,呂玲綺過了年歲便帶著她的女兵離開,一點交代都沒有,讓貂蟬頗為擔憂,呂玲綺也算是貂蟬看著長大的,雖非親生母女,但感情上一點不差,如今呂玲綺就這樣走了,讓貂蟬頗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