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羅敦·西哈努克(第4/12頁)

[3],或其他任何貨幣支付,且不必一次全部付清,每年支付一定數目就行。如果某一年我們缺錢,那也沒有關系。您可以看出,這完全是名義上的償還,是為了不傷害我們的自尊心而采取的策略。啊,中國是個非凡的國家。誰是亞洲人,誰就不能不為她而感到驕傲。中國不輸出坦克和士兵,而是輸出尊嚴和對別人的尊重。

法:殿下,您經常同周恩來見面嗎?

西:經常見面。他是我最真誠的朋友。他是個高尚文雅的人,他關心體貼別人,懂得人情世故。有人不理解我這個非共產黨人怎麽會成為周恩來的朋友,我回答他們說:“他可是個比我這個親王還要親王的人。”當我需要見他時,就打電話問他:“我可以來找您嗎?”他回答說:“不勞您的駕,我來看您,馬上就來。”我提出異議說:“不,您有那麽多事要做,應該由我來拜訪您。”他說:“不,不,您別客氣。我現在就停止工作,馬上到您那裏去。”後來他來了,還留下來同我們一起吃飯。我不知道他怎麽會有時間來看我的。他日理萬機,中國政府所有的繁重工作現在幾乎都落在他的肩上。我的意思是說,毛澤東過著越來越隱退的生活,毛澤東承擔的責任實際上已經轉移到周恩來的身上,周恩來事實上已經完全繼承了他的工作。因此我不知道他怎麽能找到時間同西哈努克交談的。然而他卻能找到時間。有時,他甚至邀請我和莫妮克上他家去吃飯。他幫助妻子準備晚飯,讓我們嘗嘗家常便飯,然後帶我到花園去散步,天南地北地跟我聊天。是的,我們的友誼是真正的友誼。這種友誼並不是最近才產生的,而必須追溯到十年前在亞洲國家第一次會議上我認識他的時候。當時,他迎面向我走來說:“西哈努克親王,讓我們建立起友誼吧!我向你們保證,我們永遠不幹涉你們國家的事務。”我回答說:“我沒有更高的要求。”我們互相緊握著手。他又說,他準備援助柬埔寨。我告訴他,我需要使國家工業化。在短短的幾個月中,他為我蓋起了六個工廠……工作做得盡善盡美。他的技術人員到柬埔寨後長期埋頭苦幹,最後悄聲離開,既沒有大肆宣傳,也沒有扶植叛亂分子。顯然,當他請求我幫助北越人和越共遊擊隊時,我是非常願意這樣做的,何況,這有哪一點違背我的利益呢?

法:殿下,您從來沒有向周恩來談起過您讓外交官唱歌的事嗎?

西:噢,沒有!從來不談我當花花公子時幹的事情,就像不談我有5個寵妃的情況一樣。何況,我不相信周恩來能夠理解。中國人是那麽的慎重和嚴肅,他們從不觸及某些話題,至多也不過是暗示一下,而口氣是那麽的鄭重。總之,他們不像我們那麽隨便開玩笑……

法:請原諒,您談到了5個寵妃嗎?

西:是的,小姐。我有5個寵妃。我的13個子女中的11個是她們生的,現在有兩個在柬埔寨,同紅色高棉遊擊隊一起在戰鬥。我的妻子莫妮克僅生下兩個兒子:在布拉格學習的諾羅敦·西哈莫尼和在莫斯科學習的諾羅敦·諾林德拉蓬。我的祖父有60個妃子,我的曾祖父有300個妃子。與他們相比,我有5個妃子不算多。我的父親情況不同,他除了妻子,即我的母親外,只有一個妃子。假若我效仿他的話,我不會感到遺憾。可是在我1941年至1955年當國王期間,母親不願意我結婚,因為她不喜歡出現第二個王後同她競爭。她說:“你現在結婚還太年輕!”她只允許我有妃子,很快我就有了5個寵妃。實際上,在我退位後同莫妮克結婚的日子裏,我感到這樣做很好。現在我已經51歲,我真的只滿足於一個妻子。這不僅是因為莫妮克長得聰明漂亮,有教養,能理解人(當然我希望她是忠誠的),還因為到了我這樣的年齡,我已經沒有精力再去占有5個女人。我也不能把她們收留在北京,因為中國人馬上會為這一醜聞而感到憤怒,或者他們會讓我吃避孕藥。我們不談這些。美國人喜歡一些無聊的事,而真正的西哈努克並不是個迷戀於後宮的人物。他是一個在1954年禪位,而讓人們自由選舉他的人,是一個成功地使柬埔寨保持和平達16年的人,最後他還是一個有洞察力,並善於向那些“聾子”們提出下述忠告的人:“你們別受美國人的誘惑。跟他們走,我們連用山姆大叔的美元買下的第二個泰國也當不成,而會成為第二個越南。”

法:殿下,您一直都是這樣憎恨那些美國人的嗎?

西:噢!噢!早在我只有妃子,還是個缺乏經驗的年輕人時起,我就憎恨他們。我永遠也忘不了1953年我與他們的初次接觸。那時,我正在說服法國人離開柬埔寨,紅色高棉遊擊隊卻找我的麻煩,指責我是個賣身給法國人的叛徒。我正不知道該怎麽辦時,有人告訴我說,美國人不同於法國人,他們信仰自由和民主,不搞殖民主義。於是我飛往華盛頓,要求同福斯特·杜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