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傳說(第2/4頁)
諸葛瑾只得惆悵地回東吳交差,將一張白條子遞給孫權,那表情,一臉的羞愧。
孫權當然是大怒了。前有魯肅,現有諸葛瑾,蒼天啊,東吳為什麽盛產此類寶貝呢?
張昭告訴他,現在咱們是遇到執行難了,我看這樣,不妨強制執行,派官員前去長沙、零陵、桂陽三郡赴任,造成既成事實,看劉備有什麽話說。
劉備當然沒什麽話說。
有話要說的是關羽。
關羽不僅說了粗話,還動了粗,將東吳的赴任官員全都趕了回去——執行難轉化成了老大難,令荊州歸屬問題進一步升級。
事情走到了這個地步,魯肅不重新浮出水面是不行了。
孫權氣急敗壞地找到他,要他立刻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禍是魯肅惹的,孫權命他將借走的荊州要回來。
魯肅一聲嘆息。
不錯,在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是不能借的。因為一旦借出,也就意味著不可能要回來。但是魯肅以為,執行難並非不能執行。現在全部問題的關鍵在關羽身上,如果解決了關羽,那一切也都解決了。
魯肅向孫權建議,屯兵於陸口,派人請關羽赴宴。鴻門宴。如果關羽肯來,逼他交出荊州;如果不肯,那就埋下刀斧手殺了他;如關羽不肯來,我們就有借口進兵,強行奪取荊州。
孫權沒有表態。謀士闡澤卻馬上潑冷水。
闞澤認為,對武者用武是最不明智的,消滅武力最好的辦法絕對不是武力,而是計謀。雖然魯肅的建議裏有計謀的成分,但毫無疑問,這樣的計謀太小兒科了,完全拿關羽沒辦法。
孫權虛心請教:現如今,有什麽計謀或者說辦法可以拿下關羽?謀士闞澤張了張嘴巴,然後無奈地閉上了。
唉,不是每個謀士都能想出計謀來的,這個世界有很多謀士雖然頂著一個謀士的頭銜在行走,但他們能做的只是行走而已,真正能夠用計的並不多。
於是魯肅的建議被執行了。在陸口,一道歷史的鴻門宴開始熱氣騰騰地擺上,只為了等候關羽的大駕光臨。而一個成語也呼之欲出——單刀赴會。
不錯,關羽要單刀赴會,要為中國的詞庫貢獻一個新詞。此時,呂蒙與甘寧各領一軍伏於陸口寨外,單等放炮為號,準備廝殺;與此同時,臨江亭上埋伏刀斧手五十人,準備在席間趁機殺掉關羽。在歷史的陷阱當中,關羽看上去危機重重,命懸一線,似乎已是無路可走。
殺心
關羽其實根本就不想找退路。
因為這個世界的常識是這樣的:一個人要想死,那就找退路;要想生,那就找死路,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是生死的辯證法。
他單刀赴會了。
一人。
一刀。
一顆心。
一顆傲視一切的心。
臨江亭上的鴻門宴坐了兩個人。一個是關羽,另一個是忐忑不安的魯肅。
他們倆喝著酒,悶酒。
好幾次,魯肅都想摔杯為號,卻是未遂。
因為他的手被關羽捏住了。
這是意味深長的拿捏,兩個人都知道個中的含義,卻是不說。
僵持。
尷尬的僵持。
魯肅需要判斷是否魚死網破,以及魚死網破之後自己與江東的承受力。關羽卻似乎什麽都沒想,右手提刀,左手捏住魯肅手,像極了一尊雕塑。
呂蒙、甘寧沖了過來。
他們的後面是本部軍馬,以及五十名刀斧手。
只是他們無所作為。所謂投鼠忌器,已然成為關羽人質的魯肅是他們繞不過去的障礙。
只得放手。
關羽也放手了。
他揮一揮衣袖,與魯肅瀟灑作別。一葉扁舟說時遲那時快已乘風遠去。魯肅立於江邊,看得如癡似呆,不知今夕何夕。
這是兩個人的較量,也是這個時代的暗戰。關羽勝了。
勝在他的氣質上。
的確,在這個世界上,一個人的成敗與身外之物無關,只與他的精神氣質有關。魯肅身後雖有雄兵,卻還是少了一樣東西——殺心。
要魯肅殺一個人,他需要瞻前顧後、患得患失。不像關羽手起刀落,溫酒斬華雄,過五關斬六將。
所以說到底,這是人與人的區別。
男人與男人的區別。
做男人,還是簡單一點好,拖泥帶水成不了事。
鋌而走險是上上之選
曹操很生氣。
因為荀攸不懂事。
中書令荀攸其實是很懂事的。作為這個世上一等一的謀士,荀攸對世事的洞察不可謂不深刻。
只是這一回,深刻害了他——荀攸反對曹操做“魏王”。
事實上曹操自己也沒想過要做“魏王”。但是侍中王粲、杜襲、衛凱、和洽四人卻覺得曹操不做“魏王”天理不容。他們聯名上書,非要把曹操往“魏王”的寶座上推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