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都是奇絕(第2/4頁)

劉濃趕緊遙稽行禮,沛郡劉氏來意不明,楊小娘子這是故意拉走劉氏的,免得讓劉氏知道了,徒惹擔心。劉氏身子弱,心較輕,不可過多傷神。

目送搖紅浮綠隱在西樓。

劉濃沉聲道:“來福,碎湖,隨我去迎客!”

稍徐。

廳門大開,劉濃跪坐於其中,把著矮案上的茶具烹茶。門外候著四個帶刀白袍,來福按膝在左,碎湖跪坐在右。

寂靜,院中不聞聲,仿佛能聽得火舌嘶吐的聲音。此景正合意,他們已非昔日倉皇驚鳥,怎可輕辱。

“嘖嘖,真是破舊,這種鬼地方,怎地還能住人?”一個大大冽冽的聲音從前院傳來。

木屐聲徐起徐落。

一前一後行來二人,李催領在一側,居前之人目不斜視,居後之人左探右盼,時不時的指東道西。

待看見門前昂著四名帶刀白袍,那落後半步的人猛地一頓,嬉笑聲卡在了喉中,止步不前。倒是另一人,面色仍舊清風朗月,直直的走到台階下站定。

劉濃靜待他們已久,在案後按膝而起,揮著大袖行到門前,遙遙一個稽首,問道:“敢問,客從何來?”

劉熏見他足不出門,極是無禮,正欲說話。劉耽已搶先一步回禮,朗聲道:“非是客,乃至親,二十八弟!”

嗯,不好對付,一來就扣頂帽子。

劉濃眉間輕揚,出屋及上木屐,迎下台階,再度一禮,說道:“劉濃見過倆位郎君,遠來即是客,請到內廳一敘。”

劉耽居平輩而還禮:“沛郡劉耽!”

劉熏倨傲的拱了拱手:“沛郡劉熏,我耽兄是晉陵府君!”

“劉府君,劉,劉郎君,請!”劉濃側身相引,心中暗道:劉耽是個人物,這劉熏卻從未聽說,不過瞧這廝的模樣,不知名也屬正常。

三人進了內廳,對坐於案。

劉濃跪坐在案後,說道:“寒雪正盛,煮茶一壺,寥為客人驅寒。”

說著便開始煮茶,手法較之往日更漸渾圓如意,劉耽看得新奇,專注的看著行茶。而那劉熏則胡亂瞄著,最後把眼光定在碎湖身上。嘴角一歪,盡往女孩兒的隱私之處瓢去。碎湖低頭避過,他猶不肯放,竟埋頭而探,極盡挑逗。

“扣!”

劉濃暗怒,食指在案上一聲扣。來福猛然瞪眼、挺身、前傾,攜著一股子野性輾過去,赫得劉熏差點驚叫出聲。

“郎君,莫驚!”

劉濃輕揮右手,漫不經心的制止來福,繼續煮茶。

劉耽橫了劉熏一眼,心道:沒用的東西,真是爛泥扶不上墻,唉,就算有族長倚著、寵著,給他機會煆煉,他也休想入得大雅之堂。

“茶名碧蘿,解渴,亦可驅寒!”

劉濃一邊弄茶點水,一邊淡淡的說著,片刻之後,起茶,淺淺注了三碗,水線激得茶香四起。碎湖悄步迎上,持碗逐一奉於三人面前,然後徐徐而退。當碎湖給劉熏奉碗之時,來福一直注視著他,若他敢行惡心之事,說不得就要把這家夥給扔出去,滾滾雪。

劉濃雖然微笑著,但也挑著眉,斜看劉熏。劉熏被他們倆看著,直覺渾身極不自在,不敢自找沒趣,倒是規矩了些。

廳中氣氛,尷尬中藏著微妙。

劉耽一直在打量劉濃,好像忽略了身旁的劉熏,心道:傳言倒是非虛,不徐不急,不慍不火,進退有據,頗曉分寸;真是個明凈如玉的小郎君,不知是否真具慧才。嗯,聽說他極擅詠詩,不如……

他斂眉品茶,茶香纏人欲醉,贊道:“真是好茶!清神靜心,讓人舒暢無窮。聽聞二十八弟極擅詩賦,為兄亦愛好此道。嗯,來得太過倉促,未曾備禮,願賦詩一首,請二十八弟予以品鑒,若何?”

劉熏也喝了一口茶,剛一及口,便撇了嘴,嚷道:“淡如水,沒有半分味道,耽兄怎會說是好茶?”

聞言,劉耽轉眼相對,面色已慍,低聲喝道:“十三弟!如若不喜,可回車中等待!如若不往,休得再多言!”

“耽兄!”

劉熏臉色驟凝,沒料到劉耽竟當場給他臉色,實在是掛不住,橫了劉濃一眼,把茶碗重重的一頓,站起身,噌噌噌,氣沖沖的走了。

待他遠去,劉耽按著膝,身子微微前傾,歉然笑道:“十三弟自小性子便是如此,失禮之處,還望二十八弟看在同是劉氏子弟份上,莫與他計較。不過,他這一走,我們倒好繼續品茶說詩了。留下他,他也聽不懂,豈不無趣!”

兩人相視一笑。

劉濃捧起茶碗,淺抿,笑道:“劉府君攜弟遠道而來,劉濃年幼,禮數多有不周,焉敢怨怪。”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半晌,才又續道:“不知劉府君雪日至訪,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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