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軍對布拉格的武裝占領

8月10日前後,蘇共中央選定於8月20日采取軍事行動,對捷克斯洛伐克實行武裝占領。8月10日以後,待命的蘇軍部隊進入出擊陣地,處於臨戰狀態。8月16日,蘇聯國防部長格列奇科元帥、華沙條約締約國聯合武裝部隊總司令雅庫鮑夫斯基元帥、蘇軍總政治部主任葉皮謝夫大將抵達柏林,視察準備出擊的部隊。第二天,他們又抵達華沙,進一步落實出擊部隊的戰鬥準備狀況。8月16日,蘇共中央政治局還指示蘇聯駐捷大使契爾沃年科,對“健康力量”進行策反工作。一切準備就緒,8月17日,蘇共中央政治局會議正式做出決定,對捷克斯洛伐克進行武裝幹預,並把行動日期定在8月20日。最後,政治局會議還批準了《蘇共中央政治局致捷共中央主席團的信》、《致捷克斯洛伐克公民和軍隊的呼籲書》,並指示做好比拉克、英德拉、科爾德、巴爾比雷克、什維斯特卡等“健康力量”的工作。政治局會議甚至在沒有一名捷共中央主席團委員和捷克政府成員參與的情況下,越俎代庖,起草了《捷共中央主席團和捷克斯洛伐克社會主義共和國宣言》。這個宣言說:“爬上黨和國家領導層的右翼修正主義分子,向人民作了種種許諾,實際上卻是一些政治上身敗名裂的人。……捷共中央主席團和我國政府為了祖國的社會主義未來,倡議團結所有愛國力量。反動派挑起的殘殺同胞的戰爭威脅,使我們必然要求助於蘇聯和其他兄弟社會主義國家。我們的盟友答應我們的請求,在面臨考驗的困難時刻派兵支援我國。捷共中央主席團和革命政府號召全體公民,給協助我國的盟友部隊以大力協助。”宣言還歷數杜布切克奉行的政策的種種“錯誤”;允諾新的“革命政府”將給予人民的種種“優惠”;論證捷克必須與蘇聯及其他社會主義國家在外交政策上保持一致的正確性。會後,蘇共中央政治局指令契爾沃年科,把這份宣言的文本,轉交給比拉克和英德拉。[25]

8月18日,準備跟隨蘇聯一起出兵的華沙條約締約國領導人飛抵莫斯科。勃列日涅夫向他們作了即將開始的軍事行動的最後布置和說明。烏布利希、哥穆爾卡、卡達爾、日夫科夫等都表示毫無保留地執行蘇共中央的決定。當天,他們都立即回國,作最後的部署和落實。8月19日,勃列日涅夫召集蘇共中央政治局委員、書記處書記、各加盟共和國共產黨中央第一書記、各州委和邊疆區委第一書記、各自治共和國第一書記到莫斯科,向他們報告即將對捷克斯洛伐克采取軍事行動的決定,並要他們立即返回各自的崗位,做好一切工作。蘇共中央還批準了塔斯社將於20日在軍事行動開始後發表的蘇聯政府聲明的文本。最後,蘇共中央指示駐捷大使契爾沃年科在莫斯科時間20日23時20分,即蘇軍全面出動之前一小時,拜會斯沃博達總統,告知蘇聯將采取的行動;同時指示蘇聯駐美國大使多勃雷寧,在華盛頓時間8月20日下午6~8時之間,也即蘇軍坦克即將開進布拉格的時候,拜會美國總統約翰遜,告知蘇聯的行動。

蘇共中央政治局指定蘇聯國防部副部長、蘇聯陸軍總司令巴甫洛夫斯基大將任入侵捷克軍隊總指揮,出動的兵力是:蘇軍16個師約17萬人(其中10個師來自蘇聯本土、6個師是駐民主德國的蘇軍);波蘭正規軍3個師約4萬人;民主德國2個師約1.5萬人;匈牙利2個師約1.5萬人;保加利亞1個師約5000人。從軍事上說,東歐軍隊都是無足輕重的,不過要擺出一個華沙條約國聯合行動的架勢。唯一不參與行動的是羅馬尼亞,為了不在事前引出麻煩,蘇聯對保加利亞參與行動的部隊做了精心的安排和調動。這支保加利亞軍隊,先從保加利亞的黑海港口瓦爾納空運到蘇聯的敖德薩,再從敖德薩空運到民主德國與捷相鄰的厄爾士山脈一線出擊陣地,等待行動。如此復雜的遠征,是因為羅馬尼亞堅決拒絕保加利亞軍隊過境或飛越其領空。

軍事入侵已迫在眉睫,而捷共中央主沒有絲毫察覺,反而認為與蘇共之間的激烈矛盾已有所緩和,根本沒有想到蘇聯會采取軍事行動。8月20日下午2時,捷共中央主席團按計劃召開了會議,討論定於9月間召開的捷共第十四次代表大會的籌備事項。

下午4時左右,布拉格魯津機場指揮台接到兩架蘇聯民用客機稱出現機械故障,要求臨時降落的信號。飛機安全降落後,停靠在機場大樓前的停機坪上。機上下來幾十個穿統一服裝,提統一箱子的壯漢,機場警察以為是運動員,並未在意。午夜11時,原來安靜地坐在候機大廳裏的這些蘇聯人,突然從各自的行李箱裏取出手提機關槍,按各人選定的位置,閃電般地占領了機場的各要害部門。原來這批“乘客”是蘇軍特種部隊的突擊隊員,那兩架發生“機械故障”降落在魯津機場的飛機,是活動雷達站。3分鐘後,蘇聯巨型運輸機裝載著坦克和士兵,在活動雷達站的指揮下降落。坦克沖出迅速占領了整個機場。接著,每隔一分鐘就有一架蘇聯運輸機降落,坦克、裝甲車、火炮、全副武裝的士兵和各種軍用物資,傾瀉而出。蘇聯大使館派來的“向導”也進入機場,帶領剛著陸的蘇軍,撲向布拉格的捷共和政府各要害部門,以及伏爾塔瓦河上的各座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