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一章 蘇錦很忙

蘇錦很忙,忙到連和浣娘調笑和小穗兒鬥嘴的功夫都沒有了,由於要和晏殊去京城見皇上,並且極有可能就此無法回到書院讀書,蘇錦忙著向書院的各科老師討教。

學業剛過半,還有很多的學科沒有學完,雖然那都是書上的字,自己個個識得,但這就好比泡妞一樣,同樣一個妞,你泡的不對路換來的是一頓白眼或者臭罵,更有可能是將妖妖靈給召來;但是換一種泡法便有可能換來是甜蜜的一吻,甚或是一起滾床單的至樂。

這個比喻也許不大恰當,對於在這個時代讀書來說,蘇錦剛剛摸到些許的門徑,人說學海無涯,蘇錦現在才算是真正的體會到了,以前總以為自己肚子裏有些貨色,時不時的出來賣弄一番,但是真正摸到書海的邊緣才知道自己是多麽的幼稚可笑。

也正因如此,蘇錦對於科舉的敬畏感越來越強烈,他知道這個朝代沒有經歷科舉,即便以後能當官,跟那些更正苗紅的科舉之路上來的官員將是兩種待遇兩種地位。

簡而言之,因戰功、祖蔭、舉薦而入仕途的官員是二娘養的,堪比庶出之子;以本朝中樞一品二品大員而言,幾乎都是正兒八經的進士科出身,極少數的另類是諸科以及其他方式入仕的官員;有人戲稱‘進士科’即是‘宰相科’,而其他的門路出身之人,九成九的人能混到知府便算他祖墳上冒青煙了。

蘇錦遊走於各科教席之間,像個幹癟癟的海綿想將這些老家夥們的經驗一舉吸幹,但這是蘇錦的相當然耳,以方子墨的話來說便是:“一口吃個胖子是沒用的,即便你囫圇吞下肚去,不加以消化融匯,到了考場上不能舉一反三,依舊是枉然。”

蘇錦自有他的打算,他帶了小抄硬是逼著老家夥們劃重點、講範圍、記了密密麻麻的幾十頁自以為的重點,準備閑暇時候對照著書本自學,最後連戚舜賓都感動了,直道:“雖是無用之功,但態度足可嘉許。”

對於晏殊要將蘇錦帶走之事,眾教席眾口一詞的表示了不同意見,他們一致認為,雖則跟著三司使大人得到的歷練機會是千載難逢的,但對於蘇錦來說這是丟瓜撿豆拔苗助長之舉,以蘇錦的才學,在書院學到明年八月,府試高中那是板上釘釘之事,到春闈之時,進士及第也絕非妄想,現在這麽一弄,便難說了。

蘇錦說不清自己傾向於哪一方面,留在書院讀書雖然有些膩味,但是對於他來說似乎更加適合一些,畢竟已經習慣了書院的生活,而晏殊這邊卻似乎又能給自己更多的機會,雖然蘇錦也知道這趟去京城迎來的挑戰將是巨大的,而這也正附和了蘇錦內心中的某種喜歡新鮮刺激的挑戰的欲望,最最重要的一點,他想借此機會辦好差事,能讓皇上幫忙解決晏碧雲的婚約問題。

兩下一權衡,蘇錦做了個折中的選擇,既要去辦差,也要明年參加府試,而且要考上;如此一來,雙重的壓力上身,也由不得他不忙了。

蘇錦連應天府最近的事兒都沒怎麽關心,一切有晏殊在,自然妥妥當當,哪裏輪得到他來指手畫腳,來往之際只感覺應天府城門上的士兵越來越多,街頭上的士兵也越來越多,雖則街市依舊熱鬧,人群依舊熙攘,但總感覺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九月二十七日,晏殊抵達應天府的第十天,富弼騎著馬兒帶著幾名親隨來到蘇錦的小院中,蘇錦正披頭散發的忙著收攏書房裏滿天掛著的小卡片加以分档歸類,富弼大聲咋呼著鉆了進去,口中叫道:“蘇小弟,蘇小弟,你道誰來了?等著見你呢。”

蘇錦唬了一跳,叉著一雙臟手瞪眼道:“管他是誰,我可沒空,除非你叫晏大人放了我,別教我去京城了,我這正忙著呢。”

“我知道你是擔心功名,不過這些玩意有什麽用?你兄長考科舉的時候根本就沒像你這樣,還弄些卡片寫些注解,根本不需要。”

蘇錦道:“我兄長?誰呀。”

“這話說的,我呀!”富弼氣急敗壞的指著自己的鼻子道。

蘇錦翻翻白眼,這家夥占便宜有一套,認準了自己和他是‘擔挑’一對,處處以兄長自居,實在是拿他沒辦法。

“到底誰來了,一般人我可沒空見。”蘇錦架子大的很。

富弼嘿嘿笑道:“怕是你不得不去,包大人來了。”

“誰?”蘇錦以為自己聽錯了。

“包鐵板嘛,就是那個說話辦事不會變通,跟個鐵板一樣的包拯呀,你不是跟他有師生之誼麽?”

“他來幹什麽?”蘇錦思索道:“難道是接任應天府尹之職?”

“嘿,真不錯,一言中的。”富弼高挑大指道:“他便是新任應天府尹,他一來我們便可脫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