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8章 典故

給武將當親隨家丁,無非是能拿足餉吃飽飯,這一年也就是二三十兩銀子,而且趙進所說的人吃馬嚼其實不用這欒師父花錢,全都是董家包了,這筆銀子說白了雇傭這位欒師父的花費,那麽說只是為了大家方便。

“騎術馬戰可是武人的命根子,學會這個,不管攻守進退都完全不一樣了,欒師父把一身的本事傳給我們,這些銀錢算不得什麽,日後還有重謝”趙進笑嘻嘻的說道。

學習騎術對趙進他們很迫切,好不容易請來一名教官,當然希望對方用心認真的傳授,但也沒有那麽多時間去籠絡交好,索性花重金砸下去,有董冰峰這層關系在,銀子再超額給足了,肯定有效果,趙進在別處花錢很節儉,在這上面則很大方。

聽趙進說的客氣,下面白花花的銀子又一直晃眼,欒師父沉吟了下,瞥了眼邊上的董冰峰,董冰峰平時沉默寡言,但家學淵源,也是個伶俐人,當即笑著說道:“欒叔你收下就是,趙大哥一直想找教騎術的教官,您正合適。”

話說到這樣的地步,那欒師父低頭看了看箱子裏的銀錠,沉吟一下,拍拍自己胸口,擡頭說道:“趙小哥和小峰信得過我,我欒松就好好教,只要下力氣不怕吃苦,咱學出來不會比韃子差。”

現在的韃虜都是指北面的蒙古各部,他們一向以騎術著稱,欒松敢做這樣的保證,話也算說得滿了。

“欒師父,今天您第一次來,本來城內擺宴接風,不過今天出城有事,欒師父先回家歇息,咱們明日再見如何?”趙進很客氣的詢問道。

看著家丁們在那裏熱火朝天的分發兵器,披甲準備,誰都能猜到出城到底做什麽事,欒松大概掃了一眼就笑著說道:“來都來了,就跟著你們出去看看,你們也不用管我,我就跟在後面。”

趙進一愣,隨即笑著說道:“那可就麻煩欒師父了。”

這欒松來的時候穿著棉袍便裝,但坐騎上的家什卻很齊全,馬鞍上掛著腰刀和弓箭,他能去幫忙,可是個不錯的助力。

盡管才剛剛見面沒說幾句,可趙進的客氣熱情以及那幾百兩銀子,卻能讓這位欒師父誠心誠意幫忙了。

有個懂行的跟著,而且真心實意的幫忙,事情就完全不同了,首先這欒師父看不懂的地方很多。

“趙小哥,你們去城外十幾裏不到的地方,弄這幾輛大車幹什麽?”

趙進預備了五輛用兩頭牲口拖拽的大車,車上疊放著木板和幹糧之類的東西,聽到詢問,笑著回答說道:“盾牌什麽的都放在大車上,萬一半路上遇到什麽事,就直接把用這個大車做屏障,幹糧和雜物也都用大車裝著,給家丁們省省力氣。”

“你們想的真周到。”那欒師父點點頭說道,這個想法實際上來源於那次死傷慘重的遇伏,趙進他們倉促間就是靠著大車擋住了敵人的射箭,而且橫在道路上的大車還阻礙了下對方的行動。

總結經驗教訓之後,趙進決定帶上大車,車上放著給養和盾牌,如果真有萬一就把這個大車作為臨時工事使用。

其實還有個理由趙進沒有講,徐州城內城外大隊人馬活動,而且還不是官府和官軍,多少是遭忌諱的,如果弄幾輛大車,萬一有人問起就說是護送大車上的貨物,是個面子上過得去的理由。

“怎麽穿著棉甲?”欒師父又問了一個問題。

相比於其他甲胄,這棉甲穿著最為麻煩,要先套一層鎖子甲,然後外面再套棉甲,棉甲又是用銅扣連接,一個個的系上很花功夫,那邊一個人穿,兩三個人幫忙。

這個問題問的趙進有些莫名,只是回答說道:“沖鋒陷陣的時候防箭防刀槍……”

聽到這個回答,欒師父一愣,隨即苦笑著說道:“這玩意幾十斤重,穿著走十幾裏路,到那邊人就累垮了,還沖什麽啊,這棉甲都是臨到戰前再換上的,你知道把給養放在車上省力氣,這棉甲更應該放在車上。”

看著那邊已經換上棉甲的家丁,行動都有些遲緩,趙進這才知道自己教條了,有點尷尬的說道:“大家先把棉甲脫了。”

“現在那裏還有真穿棉甲的,都是套著身鎖子甲。”欒師父跟在身後評點說道。

趙進的吩咐讓披甲的家丁們如逢大赦,連忙脫下,脫可比穿快不少,趙進上前搭手幫忙,拿住之後倒是一愣,脫口說道:“怎麽比我身上的甲還要重。”

他身上穿著的板甲不過三十斤左右的份量,可這棉甲怕是要五十斤開外,加上裏面套著的鎖子甲,六十斤七十斤也是有的。

“趙小哥你穿著什麽甲?”那欒師父好奇的問了句,卻上前動手翻看脫下來的棉甲。

趙進這邊把外面罩著的袍子解開,不過那欒師父的注意力卻在棉甲上,翻動幾下,搖頭感慨說道:“居然打造的這麽認真,成色也這麽新,看著不像是官家匠坊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