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三章 夜行 霧散(第2/5頁)

在二十七這天,膠州營的哨探和韃子大軍的探馬全面接火,像是張某這種占了便宜的也有,但也有的是馬匹回到了大營之中,而人則是沒有回來,算下來死傷,應該是一半一半。

既然知道對方也是依托運河的河道行動,那差不多就能判斷清楚韃子大軍目前的位置了,應該距離東光縣很近了。

登州軍的主將趙能也知道,自己既然得出了這個判斷,恐怕對面韃子大軍也是得出來類似的判斷了。

唯一的優勢就應該是登州軍這兩萬多人設置的營地警戒相當的有作用,各個警戒位置基本上沒有漏人進來的可能,這就是說滿清大軍還不能準確的知道膠州營到底在什麽位置上,知己知彼,若是別人不知,那就更妙。

此時冬日,夜戰襲營傷人傷己,韃子在自信滿滿勝券在握的情況下,也不會做這樣的傻事。

但準確位置不知道,大體的推測也能推測出來,如今這營地倒也不能說是安全。

到了子時三刻的時候,原本以為在和韃子探馬接火中犧牲的哨探,回到了大營,在營中還有一個猜測,就是這三個人當年都是登州的馬匪出身,平素裏軍紀和訓練都是有些疲沓,懷疑在這種危急的時刻,怕是靠不住,沒準自己跑了。

膠州營中也是論出身的,除卻李孟擔任膠州營守備那段日子加入膠州營馬隊的騎兵之外,後續那些的兵源,不管是騎兵還是步卒,都是以軍戶子弟為上、地方上平民子弟次之,招安匪盜三等,最次是原大明官兵轉投。屯田兵則是認為是軍戶子弟和平民子弟之間的兵源。

匪盜被招安後,盡管身懷武藝,甚至有戰鬥經驗,可一切差不多都已經是成形,融入膠州營的訓練體系,就要比那些質樸的青壯多花一些力氣。

而且這些人在外處混了多年,很是復雜,遇事有自己的主意,膠州營灌輸給他們的東西,並不能毫無保留的接受,甚至還會帶壞新兵。

韃子自北直隸入山東,洗掠濟南城的那一次。許多被招募進山東鹽幫的綠林江湖人物紛紛的潰逃,根本不管自己身上的任務,這件事情更是讓膠州營上下對這些人印象大壞,幾次大清洗就是這個原因。

除卻清洗之外,綠林江湖被招安或者是主動投誠到膠州營效力的人物,除卻最開始三年的那些人之外,在他們的頭上都是有玻璃天花板的,升遷、軍功之類的,都是要甄別對待,說是被歧視也不為過。

今晚這三個就是這樣的出身,不過膠州營這些年,特別是登州軍這部分,很少出戰,所以軍功升遷之類的事情也少,倒也顯現不住來。這三名探馬回到軍營的時候,還是有軍官調動兵馬去營地周圍查看。

怕的就是這三個哨探引來了不應該帶來的人,但這三名哨探帶來了這次戰鬥中最重要的信息——他們發現了韃子大營的位置。

有的哨探是單獨行動,不過這等盜匪轉投或者是被招安出身的哨探,則是被有意無意的安排幾人一組,互相監視牽制,免得出了問題。

這幾人在離開大營三十裏之後就是遇見了一名韃子的哨探,不過這韃子的探馬可不是什麽勇悍之輩,看見對方人多,第一個反應就是撥轉馬身逃跑,逃跑的方向自然就是自家的大營。

膠州營的這幾名哨探到底不是正行出身,不守規矩是缺點,可此時這膽子大倒也說不出優劣了。

三個人拿出當年劫道跟蹤商隊的本事,就在後面綴著不緊不慢,現如今北直隸的居民這一帶的都是逃散一空,又是平原地形,追蹤一名騎馬的騎士倒也是簡單,在路上還是遇到了其他的韃子哨探。

少的就是宰掉,多的就避開,到了天黑的時候,終於是看到了韃子的大營,就在東光縣城的邊上。

凡是在膠州營呆過的軍將士卒,都對其他軍營的防備不屑一顧,外面的明哨、暗哨還有遊動哨,以及潛伏在工事和暗處的警衛兵,這些幾乎是把軍營外圍變成了個滴水不漏的大鐵桶。

其余的軍營,除卻幾個門口的哨兵之外,再就是定期巡視的巡邏隊,當然這種程度警備,在這個時代絕不會被人認為是粗疏,中規中矩的評語還是能得到的,要知道很多大明官軍的營地還做不到這一點。

這幾名哨探相當容易的潛入到能觀察的地方,看見了大營的所在,這韃子的大營雖然是有人進進出出,可相當的安靜,隱約間給人很大的壓力。

營地的規模差不多有登州軍大營的兩倍左右,配合上這種安靜,給人的壓力很大,能看到韃子營地差不多都要緊挨著東光縣城的城墻了,可東光縣城看不見什麽有什麽動靜,或許城池已經是被打破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