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碭山“無賴”亂世梟雄(第2/13頁)

讓後人更無法理解的是,朱溫對妻子是百依百順,從不作二心。事實上,朱溫的淫亂是在他妻子死後才開始的,妻子在世時,朱溫可是一個“模範丈夫”(朱溫在這一點又和朱元璋特別的相似)。張氏與朱溫出身“低賤”不同,張氏夫人出身官宦之家,父親張蕤,是唐朝的宋州刺史,而朱溫出生的碭山正是宋州的轄地。

在現在,地方長官的傳聞軼事也是普通百姓平時津津樂道的,朱溫也聽說過張小姐的美貌賢惠(朱溫應該是見過張小姐的,可能是在某個偶然的機會。),對他的二哥朱存說:“以前漢光武帝曾經說過:做官當做執金吾、娶妻當娶陰麗華,以後我也要娶到這個張小姐。(不知道朱溫是如何知道漢光武帝劉秀的這件艷聞的?)”。朱存哪信他這個,嘲笑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河邊有水,先照照自己的德性去。

朱溫後來雖然參加了起義軍,但心中還是念念不忘張小姐,總想著有朝一日能遇上張小姐,成全美事。朱溫一直到了 30歲的年紀還沒有娶妻,一直苦等著張氏。也許是朱溫的執著感動了上帝,讓朱溫美夢成真。後來朱溫在關中遇上了淪為難民的張小姐,喜出望外,他以極正式隆重的禮節迎娶張小姐過門。

這個朱溫留給後人的印象實在太差了,但就是這個朱溫,對妻子絕對的忠誠。朱溫在部下面前是個恐怖的魔鬼,但在妻子面前,卻是個極為乖順的綿羊。這種性格上的反差,不僅能讓後人對張氏夫人肅然起敬,而且在痛恨朱溫的“罪惡”之余,也不得不多出一些對朱溫的好感來。

朱溫在做了宣武節度使之後,最首要的任務就是擴大地盤,增強實力,以便在亂世中占據一個更有利的形勢。其實要說起地勢來,五代十國時最突出的就是河東地區,河東北靠大漠,南臨中原,進可取退可守,戰略優勢非常明顯。而五代中有三個王朝都是發家於河東,可見河東地位之重要。而朱溫所處的中原,自古就是四戰之地,易攻難守。朱溫的情況和三國時的曹操非常相似,都是據黃河以南地區,北方有強大的敵對勢力。唯一不同的是,曹操面對的是“羊質虎皮、鳳毛雞膽”的袁紹,而朱溫面對的則是能征善戰的沙陀人李克用,以及李克用的英雄兒子李存勖。朱溫不是不知道,在消滅黃巢起義軍的過程中,李克用的功勞並不遜於他朱溫。而且李克用的能力和實力都在那明擺著,李克用必然是朱溫日後謀取更大事業的過程中不可逾越的障礙,朱溫一時狠勁上來,決定除到這個禍害。當李克用追擊黃巢未果路過汴州時,朱溫“熱情款待”了李克用,在酒宴上稱兄道弟,好不親熱。李克用性情粗爽,被朱溫的假象給迷惑住了,酒罷就在上源驛休息。朱溫覺得時候差不多了,便派部將楊彥洪領著親兵去幫助李克用“得道成仙”。李克用手下的侍衛發現了汴軍,大呼:“大帥快起來,朱溫來殺我們了!”李克用喝的太多,準備睡去,聽到外面大喊,急忙抽劍自衛。楊彥洪在外面放火,準備燒死這個沙陀人。哪知李克用命不該絕,這時天降大雨,雷電交加,雨如傾盆,李克用等人趁亂逃出魔掌,回到大營,清點人員,發現死了兩員大將陳景思和史敬思。李克用氣的,痛罵朱溫小人,要率軍找朱溫報仇。他的劉氏勸他:“朱溫不是個東西,我們應該去找皇帝講理,事非曲直,自有公斷。如果以暴易暴,我們本來有理也變的沒理了。”李克用覺得有理,恨恨的說:“朱溫如此無恥,早晚不得好死!”便撤軍回到晉陽,把事情的經過上奏朝廷。唐朝這時兩頭為難,都不敢得罪,就好言勸慰李克用,封李克用為同平章事、隴西郡王。李克用這時的戰略目標是掃清河北一帶,暫時還打不到河南,便先咽下這口惡氣,以後再說。朱溫果然是個“無賴”性格,李克用和他無怨無仇,本沒來由算計李克用。朱溫做的太過絕決,明顯不占理兒,不過也不必過於責備朱溫,亂世時代,講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成者王侯敗者賊,誰還管你這個。項羽號稱英雄,不也設過鴻門宴要算計劉邦嗎?還要烹劉邦的老爹,後人倒沒覺得什麽,又何必對朱溫錙銖必較。李克用逃去後,朱溫捶胸頓足,偷雞不成蝕把米,把李克用給得罪了,以後別想安生了。不過,朱溫現在最緊要的是先對付對自己威脅最大的,曾經投降過黃巢的前蔡州刺史秦宗權。〈br〉秦宗權自從黃巢敗後,並沒有投降唐朝(他是唐朝的“逆賊”,投降了也是死),而是帶領黃巢余部回到蔡州,繼續和唐朝對抗。秦宗權也是個有 “皇帝癮”的人,黃巢在他投降時已經從長安敗退出來,但秦宗權應該是能體會到黃巢在長安稱帝時的滋味,那種至高無上的感覺就是與眾不同。黃巢死後,秦宗權也照貓畫虎,在蔡州稱帝,做起了“孤家寡人”。秦宗權學起黃巢樣樣不落,也派兵四處征戰,光做一個蔡州城的皇帝是沒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