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錕:三傻子有好福氣(第2/6頁)

他這招兒也真夠損,他從12月一直“晃蕩”到來年的3月,3月22日,僅僅做了83天皇帝夢的袁世凱宣布“撤銷帝制”,不得不從龍椅上滾了下來。曹錕又“晃蕩”到6月,6月6日,57歲的袁世凱一命嗚呼了。

靠山倒了不要緊,老的靠山倒了還能找到新的靠山。袁世凱剛一死,曹錕就寫信叫他的七弟曹锳到北京買通了當時將軍府的果威將軍靳雲鵬;又通過靳雲鵬買通了國務總理段祺瑞。這一招兒比什麽都靈,不到3個月,段祺瑞就把曹錕調回直隸,當上了直隸督軍,轉年又兼了省長。曹錕對他的新靠山段祺瑞更是百依百順,言聽計從。

吳曹淵源

真正的友情是正直之人的靈魂契合和意氣相投。邪惡的人有同謀;自私的人有同夥;政客有黨徒;軍人有屬僚;戰場上有戰友,歡場上有損友。

1907年,清廷改制東三省,徐世昌任東三省總督、欽差大臣兼管三省軍務。這一大片白山黑水除了強鄰俄國、日本的滋擾惹不起可以不問之外,土匪橫行,嚴重危害治安,這是沒有理由不管的。當時東北駐軍兵力單薄,分兵把守幾個重要城市,並無機動力量專事剿匪。於是徐世昌奏請朝廷,將保定新軍的第三鎮調到東北來。

第三鎮出關之初由旗人鳳山任統制,駐防地為吉林長春。吳佩孚為該鎮十一標一營管帶。其時孫中山等革命黨人在廣東起事,鳳山奉旨前往鎮壓,一到廣州就給革命黨人炸死。袁世凱看中了曹錕,由他接任統制,於是吳佩孚成了曹錕的直接下屬。

曹錕接掌第三鎮,局面絲毫也沒得到改觀。土匪熟悉地形,耳目靈通,不等官兵來到早就作鳥獸散無影無蹤了。官兵一離開,又嘯聚山林,打家劫舍,綁票縱火。民無寧日,紛紛上告,狀子直達北京。

曹錕唉聲嘆氣,一籌莫展,問部下官佐誰有剿匪之良策。

那時候的曹錕46歲,身體已經開始發胖,但他身材粗壯、面色黑紅,唇上蓄一副烏黑濃密的翹胡子,腦後吊一根粗大油亮的發辮,整個兒老實憨大的樣子。

吳佩孚時年34歲,身材高瘦,體膚微黑,冬瓜形的腦袋後拖一條油光可鑒的發辮。那時候他還沒有蓄須,濃眉大眼,鼻直口方,一排略微發黑但整齊堅固的牙齒,樣子雖然算不上英俊瀟灑,也是堂堂一表,凜凜一軀。

當下他見同僚面面相覷,誰也不敢作聲;統制大人憂心如焚,聲稱若不能消滅匪患,則他只好到奉天長跪門,向總督大人請罪了。

吳佩孚挺身而出說:“標下願往。”聲稱保證要將土匪手到擒來。

曹錕看了看他,半天沒開腔,顯然有些信不過。這個姓吳的小子在咱營裏每天只拿著本書悶看,走起路來蹈方步,一介書生的樣子,與生人說話還有幾分女兒的忸怩態,能降伏那些野蠻得像虎狼般的土匪?

吳佩孚不行,那麽又讓誰去呢?軍官們一個個像縮頭烏龜。盤算來盤算去,轉念想到難得有人臨危請命,其志可嘉,不妨讓他去試試!

曹錕問帶多少人去,吳佩孚表示一個營就行。

曹錕又不相信了,冷笑說:“我全鎮兵馬1萬多人都沒成功,一個營怎麽行呢?”

吳佩孚堅持只要一個營,只是得從各標各營中挑選,重新組合,每個士兵還須配一匹好馬。

曹錕依了。又問:“多少天可以成功?”

“50天。”

“什麽,50天?”曹錕似信非信。正值用人之際,又再沒別的軍官敢應承,只好讓這個口出狂言的家夥去試試了。

吳佩孚說到做到,沒多久長春地區的匪患就基本上肅清了。

曹錕高興極了,覺得吳佩孚確實是個將才,並非說大話的狂人,日後要圖大事就得有個這樣的人做幫手,必須結納在身邊,做知己看待。除了向總督大人為他請求獎賞、第三鎮僚屬擺酒為他慶功外,曹錕還在自己的統制衙門單獨設宴,以示體恤。

私宴設在簽押房(辦公室)的一間小屋子裏。曹錕要吳佩孚忘掉從屬關系,說自己在老家排行第三,家裏人都稱他為“三哥”,他要吳佩孚也這樣稱呼他,而他則稱吳佩孚為“子玉老弟”。

1913年,湯薌銘督湘,曹錕率部駐防嶽州。一日,湯舉行典禮儀式,請曹錕演講,曹不諳此道,其參謀長等也都不善於辭令,吳佩孚趁機毛遂自薦,說:“師長,我願意替你說兩句,好嗎?”曹錕求之不得。吳佩孚的演講當然也不會太好,可湯薌銘卻大為贊賞,稱吳是個了不起的人才。後來湯想跟曹錕借吳去當旅長,曹說:“咱們的人才,咱們不會用,讓人家借去當旅長,咱們不會給他當旅長。”於是,曹錕任命吳佩孚為第三師第六旅旅長,從此吳飛黃騰達。可以說正是由於曹錕的賞識和提攜,吳佩孚才有充分發揮才智的機會,才成就了一番事業。因此,吳佩孚深感曹錕的知遇之恩,一心一德效忠曹錕,效忠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