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賈昊賽馬(第2/2頁)

劉澄帶著自己這支鋼鐵分隊排成一條線,一步一個腳印,踏穩了才邁下一步,如一道鋼鐵堤壩,將沖破缺口的清兵牢牢堵住,還以無可抗拒之勢,將這些清兵粉碎為一團團血花。

清兵下意識地用藤牌格擋,可這些鐵甲人的斧頭完全是將藤牌當作木材來劈,厚重斧鋒毫不留情地劈裂藤牌,再啃咬在清兵的頭頂、面頰或者前胸上。即便少數藤牌沒有被劈裂,可這一劈勢大力沉,這些幸運的清兵也連人帶藤牌一同撲倒在地上。地裏全是昨天戰死的清兵,要再爬起來可不那麽容易,跟著又是一斧頭又掄了下來,就聽坡頂像是廚房多了無數案板,廚師們正奮力揮刀,斬著雞鴨似的咄咄作響。

當面這些鐵甲人或者雙手持長斧,或者一手一柄短斧,像是從地府裏爬出來的鋼鐵惡鬼。沖破缺口的上百藤牌兵嚇得趕緊後退,後方卻已被跟過來的同伴堵住,來回仿徨的片刻之間,上百藤牌兵就被斬殺殆盡,一個個斷肢裂首,死狀極其恐怖。

“原本是投彈的,現在來玩劈柴,賈統制還真是想得出來……”

劉澄右手斧頭砸倒一個用藤牌護住頭頂的清兵,身邊的親衛再一斧頭剁下,透過鋼盔,他隱約聽到了一聲也被劈成兩截的慘嚎,這一斧頭該是正好劈在那清兵的臉面上。

“可正好克住這些藤牌兵。”

劉澄這一走神,一個清兵舍了命地撲上來,腰刀猛然揮下,徑直斬在劉澄的脖頸上。

當的一聲,劉澄身體一晃,差點栽倒,一柄已然扭曲的腰刀也呼呼倒飛出去,那清兵更是被震得跟後面的清兵撞在一起。

被親衛扶穩,劉澄右手一斧頭砸在那清兵的頭頂,左手斧頭再一下,砍在他身後另一個清兵的肩膀上,斧鋒嵌在了鎖骨裏,劉澄擡腳踹倒兩具屍體,這才把斧頭拔了出來。

“知道爺爺身上哪裏最硬麽?就是脖子!”

劉澄哼哼笑著,他們不是披甲,而是整個人都套在一副鋼鐵殼子裏。

之前韶州之戰結束時,針對飛天炮的缺陷,以及不少炮手都把開花彈當手榴彈用的情形,李肆就起了組建擲彈兵的念頭。原本歷史上的擲彈兵只是曇花一現,畢竟黑火藥的爆炸威力不足,造出來的手榴彈太沉,丟不了多遠。李肆也沒指望能讓擲彈兵在正面戰場作戰,而是用來攻堅和防守,手榴彈能丟到二十步外足夠。

在廣州之戰裏,擲彈兵就已經登場,那時還穿著佛山草草趕出來的鋼甲。佛山早就有幫歐人日人造全身甲的作坊,更早的時候,李肆轉送給八阿哥胤禩的黃金龍首全身甲,就是佛山作坊造的。

擲彈兵全身都要暴露在敵人和自己的火力下,畢竟引信的可靠性還不是特別高,手榴彈早炸的可能性仍在,因此護甲非常重要。總結了廣州所得的實戰經驗,這些已經被李肆掌握的甲胄作坊就批量造出了新的“突擊甲”,有佛山鋼鐵公司的粗鋼板材,再經水床沖鍛成型,整套突擊甲五十來斤,可防清兵鳥槍。脖頸還特意以鋼圈直接套住頭盔來強化,避免被近距敵軍反擊。

劉澄等人被特意挑選出來,原本的任務是丟手榴彈,現在卻扛著從輜重隊那裏借來的伐木斧、劈柴斧,跟清兵打起了肉搏戰。仗著甲厚斧沉,清兵的腰刀砍不動鋼甲,藤牌擋不住斧劈,這一百多擲彈兵上了坡頂,就如狼入羊群一般,劈得金雞嶺血肉飛濺,哀聲四起。

在千總把總的激勵下,這些雲南藤牌兵們還不願放棄,拼上一條條人命,試著推倒這些鐵罐頭,試著從側面包圍,試著剁腿。可坡頂不止是有這些鋼鐵怪物,羽林軍左營代指揮使陳松躍將這一百多鐵甲大斧兵當作一道防線,指揮著左營的士兵們護住他們的側面和背後,清兵的嘗試被這默契配合一一粉碎,勇敢的嘗試者變作一具具殘缺不堪的屍體,提醒著同伴此路不通。

眼見坡頂騷動連連,藤牌兵漸漸後退,還有零零星星轉身而逃的,後方的孟勇心頭沉了下去。

“賊軍出動了鐵甲兵!根本打不動!”

奔回來報告戰況的千總淒聲喊著。

“一千打不動,兩千行不行!?再不夠,三千還不行!?”

孟勇不願放棄,果斷增兵,還遣出親兵充任督戰隊,把藤牌兵死死堵在最前線。

就在孟勇轉喜為憂的時候,金雞嶺北坡下,嶽鐘琪的憂慮已經重得快拉垮了他的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