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大結局(下)(第2/4頁)

那些士子們本來還在紛紛呵斥,忽見陸先生神氣古怪,好象恐懼之極,不由紛紛住口,詫異望來,楊浩笑道:“這位小姑娘所言,本可為證。依陸先生人品,這樣的事未必幹不來,陸先生還要反駁麽?”

陸仁嘉如見鬼魅,倒退幾步,忽然怪叫一聲,撒腿就跑。虧他偌大年紀,一把推開眾士子,把其中一人挎在臂彎中的書籃擠到地上,文房四寶散了一地,居然一溜煙逃的飛快,就此失魂落魄,逃的不知去向。

楊浩哈哈大笑,上前俯身拾起筆墨紙硯,略一沉吟,喚道:“小羽,來,且扮一回書案。”

穆羽答應一聲,上前俯身,楊浩將一張紙鋪在他的背上,提筆潤墨,若在所思。

站在台階上的梨香小姑娘見這公子一句話便罵跑了囂張不可一世的陸先生,不由驚奇起來,說道:“這位公子,你是何人,為何那姓陸的這般怕你。”

楊浩笑道:“那姓陸的吃喝嫖賭,五毒俱全,欠了我好多的銀子,自然是一見我就跑啦。”

他笑吟吟地說著,目光一閃,忽地站在那立在小院中的白衣女子,神色頓時一怔,那女子身形一晃,似欲躲避,最終卻只是向他勉強一笑。

那天真爛漫的小姑娘並未察覺這位公子與自家先生的眉來眼去,猶自點頭道:“原來如此,若我欠人一屁股債,也只好逃之夭夭了。”

楊浩哈哈大笑,懸腕移筆,一邊移動紙張,一邊在穆羽背後寫下了四個大字:“金陵女校”。

方才見他一言罵跑了道德文章俱屬上佳的陸老先生,那些士子都又驚又疑,不曉得這氣宇不凡的公子有何經天緯地之材,竟然讓陸先生連面對他的勇氣都沒有,一見他要動筆,那些士子都屏住呼吸,懷著敬畏朝聖的心情,靜待他一展風采。

不料楊浩這四個字寫下來,文才意境固然沒有,那字更是醜得不堪入目,一眾士子險些跌倒,就是那小姑娘見了,臉上也訕訕的,有心誇他幾句,可是實在不好昧著良心說話。

楊浩倒不在意,寫罷四個大字,歪著頭欣賞一番,自得其樂地一笑,又喚道:“小燚。”

馬燚答應一聲,自懷中摸出一只四四方方的錦盒,打開來,取出一方翠綠欲滴的玉印,在那紙張左下首端端正正蓋上一個紅印。

旁邊有那眼尖的書生一眼瞧去,赫然是“永和禦筆”四個纂字,驚得那書生倒退幾步,好半天才怪叫起來。

“呼啦啦……”四下裏反應過來的士子們已手忙腳亂地跪了下去,七嘴八舌地高呼,有功名的自稱小臣,沒功名的自稱草民,紛紛膜拜天子。

楊浩卻只望向俏立在院中的白衣人,柳朵兒深深地呼吸了幾下,努力平息了自己的心情,這才款款舉走,走了出來,向那四個大字一瞧,眸中隱隱現出一絲笑意:“你的字……還是那麽醜……”

楊浩也微笑道:“你的人,卻是清減多了。”

……

“大叔,那幅字制成匾額,就能保證再也無人去刁難她們,還能讓金陵興起女子向學之風?”馬燚天真地問。

楊浩笑道:“那是自然,江南女子,本就有讀書識字的傳統,何況,那可是大叔的禦筆親提。皇帝的話,就是金口玉言,不容任何人違逆的,就算是皇帝自己也不可輕易收回成命,如果行之於筆端,那就更加鄭重了,所謂一言九鼎,莫過於此了。”

“喔……”馬燚輕輕點頭,目中異彩頻閃,不知想到了什麽。

可惜走在前面的楊浩渾未察覺,猶自沉吟道:“對啊,若論風氣習俗,西北是一塊璞玉,隨我雕琢,固而推行容易。而其他地方,倒以江南風氣最為開放,如果先從河西與江南著手,逐次鋪開女子上學、科考、從政務業,想必就會容易多了。嗯……,河西可把此事交予龍靈兒,金陵麽,就交予柳朵兒,小燚,這事兒記下,回頭去見金陵留守時,這事大叔得著重提一下。”

馬燚咬著薄唇,目光閃爍,也不知正在掙紮什麽,聽得楊浩吩咐,連忙下意識地答應一聲,然後才小聲地向穆羽問起。

前邊到了靜水庵了,歷經戰火硝煙的靜水庵,如今修繕一新,只是門楣上換了一塊匾,庵改成了寺。

楊浩停住腳步,望著那寺廟怔忡不語,一個暗影侍衛悄然靠近,稟報道:“本寺主持德性大師正在講法,可要屬下屏退善男信女,請官家與大師相見?”

楊浩搖了搖頭:“不必驚擾,朕……自己進去。”

大殿上,許多佛家信徒合什聽經,佛祖像下的蒲團上,盤腿而坐一個獨臂僧人,正用清朗的聲音道:“當年世尊誕世,見風則長,邁步行走,連走七步,一步一蓮花。遂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曰: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佛祖又以蓮花為台,端坐蓮花台,藏身世界海,蓮花台邊三千葉,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堂。是為三千大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