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囂張男與傲驕女(第5/5頁)

折子渝哼了一聲縮回頭去,腳步漸漸遠了,看來這回是真的走開了,折禦勛兩兄弟不禁相視苦笑。

折禦勛嘆了口氣,自我安慰道:“小妹做事,一向還是知道輕重的,她要自己處理,那就由他去吧。二弟,你的打算,不可再想了。楊浩和李光睿之間的矛盾,與我折家和李家的沖突不同,他們一方不倒下,另一方絕不會善罷甘休,咱們折家沒有稱霸西域的本錢,在這兩個人傑之間,就必須只能擇選一個,切不可三心二意的。”

他說到這兒又嘆了口氣,喃喃地道:“可是,小妹明明愛極了那楊浩,瞎子都看得出來,可她偏又不肯表示,還以為能瞞得過天下人呢,而楊浩那頭蠢豬呢,也不派人上門求親,真是難為死我了。”

……

車行轆轆,綏州刺史李丕祿坐在車子裏,望著白茫茫的雪原悠悠出神。

李丕祿年未至四十,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也是李光睿極為倚重的一員大將。他與李繼筠、李繼捧兩兄弟是同輩,不過因為是較遠的旁支別系,所以沒有用族譜中的排行。

當初李彝殷逐侄奪位之後,他的四弟綏州刺史李彝敏便扯旗造反,李彝殷平息叛亂殺死四弟之後,就派了自己的心腹李仁裕接任綏州刺史。可沒幾天功夫,野離氏等部落造反,這位剛剛上任的新官就被殺了,於是李彝殷又派了自己的族侄李光琇擔任綏州刺史。

幾年前,李光琇病逝,於是李丕祿便子繼父位,這李丕祿較之李繼筠兄弟更加機敏聰慧,同時也頗具鐵血手腕,治理綏州政績卓著,所以李光睿此番想與折家結親,自知兩個兒子長子莽撞、次子懦弱,都不堪大用,這才讓李丕祿出面。

李丕祿料想求親之事不會一帆風順,尤其是李家如今連逢遭遇挫折,聲勢大衰的時候,所以他準備了許多說辭,想著要與折禦勛痛陳利害,只要說動了這位折氏家主,那事情便成功了大半。不想那折禦勛老奸巨猾,一直沒有出面,只讓他做不了主的二弟折禦卿出面,雙方才只做了些接觸,那位被求親的折大小姐居然親自出馬了,當事人親自回絕,客客氣氣地打發他們馬上上路,李丕祿準備的有關西域政局、折李兩家前程命運等諸多說辭的話可沒辦法當著人家折大小姐的面說,總不成直截了當地告訴她:你就是一件工具,為了咱們幾個不想歸附中原寄人籬下的草頭王,喜歡不喜歡的就委曲了自己吧?

他又不是真正的媒婆,此番求親也不是真的為了折子渝的終身大事,竟至毫無用武之地,灰溜溜地便被趕出了府州。李繼筠的二弟李繼捧此刻正捧著折子渝親手回贈的禮物翻來覆去的看個不停,半晌才疑惑地道:“丕祿兄,你說折家小姐還贈一面鏡子,是什麽意思?”

李丕祿瞟了一眼他手中的瑞獸鏡,淡淡地道:“沒什麽特別的含意吧,應該只是一件答謝我等遠來的回禮。”

李繼捧搖搖頭,他對政治、權力不甚上心,事實上有他大哥在,大位沒他的份兒,太上心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平素倒好鉆研些漢學,雖說一瓶不滿半瓶晃蕩,但多少還是有點學問的,他端詳著銅鏡,喃喃地道:“應該不然,別的不送,送什麽鏡子?我看……大有學問。唔……破鏡重圓?沒道理啊,我大哥壓根兒就沒跟她鏡過,圓個屁呀。水中月,鏡中花,只好看,不好拿?希望我哥繼續努力?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李丕祿放下垂簾,看看還在細心揣摩送鏡含意的李繼捧,不由苦笑一聲:“出面拒婚的雖是折家大小姐,可是分明已然代表了折家的意思,看來折家是鐵了心要跟楊浩站在一條線上了。此番求親沒有成功,不過至少明白了兩件事,第一就是明確了折家的態度,有助於大人準確判斷。第二麽?此番主動示弱,既然折家不肯攀親,必會通知楊浩,如此一來,這施放煙幕的目的也就達到了,等那楊浩放心地率兵去圍漢國,這銀州就能打他個措手不及。只是繼筠一向目高於頂,此番折節下交,卻被那折大小姐親自回絕,他可莫要一怒之下再給大人惹些什麽禍端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