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臨陣拜將(第2/5頁)

楊浩趁著夏州與吐蕃、回紇鏖戰,占了他的祖宗之地,又撼動了夏州實際上的西北第一藩的地位,更是火上澆油,夏州一旦騰出手來,不馬上對蘆州用兵才怪,一個虛名,就輕輕松松給他樹下一個不死不休的強敵,這筆買賣當然劃算。

趙光義矜然一笑,剛欲開口再說些什麽,殿門忽然被推開了,趙光義勃然大怒,未得他的允許,誰敢擅闖他的宮殿!王繼恩也急忙扭身往門口看去,適時一道閃電劈下,就見一個白袍人站在門下,閃電劈下,映得他的身子青滲滲的,這人披頭散發,連五官都看不清,仿佛一個厲鬼,緊跟著又是一聲驚雷炸響,饒是王繼恩膽量不小,還是唬得一個哆嗦。

趙光義卻不畏懼,拍案大喝道:“未得朕的允許,誰敢擅敢禁宮?”

“爹,是孩兒,孩兒有事向爹爹請教。”

門口那披頭散發的白袍人說話了,一聽聲音,是自己的長子趙德崇,趙光義不由一怔,臉上的怒氣斂去,緩和了聲音道:“是德崇嗎?這麽晚了,你還不休息,冒著大雨跑到這兒幹什麽?”

白袍人走了進來,只見他一襲白袍都淋得濕透了,雨水順著袍子淌到地上,他的頭發也都披散著,濕漉漉地貼在頰上、頸上,兩只眼睛在發絲間幽幽發亮,看得王繼恩發怵,他連忙向趙德崇躬身施禮:“奴婢王繼恩,見過皇子。”

趙光義擺手道:“繼恩,你先下去。”

“是。”

王繼恩答應一聲,趕緊倒退著出了大殿,又給他們關上宮門,扭頭就見幾個小太監慌慌張張地正向廊下跑來,手裏提著蓑衣,肋下夾著雨傘,一個個淋得跟落湯雞似的,到了宮廊下,一見王繼恩正臉色陰沉地站在那兒,這幾個小太監慌忙上前行禮:“見過總管。”

王繼恩陰森森地喝道:“你們是怎麽侍候皇長子的?這麽大雨天兒,若是淋壞了皇長子的身子,砍了你們的頭,陪得起麽?”

殿門一關,把那一天風雨和王繼恩的呵斥都隔在了門外,殿中清靜了許多。

趙光義看看兒子的樣子,不由皺了皺眉,急忙回身自屏風旁取過一件袍子,關切地道:“過來,先換了爹的衣衫,免得著了風寒,這麽大雨的天,有什麽事非要見爹,急得連把傘都不撐?你呀,這都多大的人了……”

趙德崇是趙光義和正室李妃所生的兒子,是他的長子,一表人才,聰穎機悟,而且非常孝順,如今趙光義其他的子女都還幼小,只有這麽一個比較大的孩子,按規矩本該在宮外另僻府邸,不過趙光義卻不在宮外置府,而在東華門旁單獨給他辟了一處宮殿,儼然是東宮太子的地位,對他的寵愛由此可見一斑。

“爹,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問你,希望爹爹能據實告訴孩兒。”

趙光義有些詫異,凝神看了兒子半晌,方才露出笑容道:“好吧,你問,有什麽事,值得你這般莽撞。”

趙德崇長長地吸了口氣,走近兩步,沉聲問道:“爹,伯父他……真的是暴病而卒麽?”

“什麽?”

趙光義手指一顫,指尖的袍子應聲滑向地面,他的雙眼霍地張開,迸射出淩厲的寒芒:“德崇,你在說什麽?”

“孩兒是問爹爹,伯父他……真的是暴病身亡的麽?”

趙光義臉色鐵青,扭曲著面孔,森然喝道:“你聽說了些什麽?”

趙德崇亢然道:“孩兒聽說,伯父不是因病駕崩,而是為人謀害。孩兒還聽說,伯父本有意立德昭哥哥為儲君,並不想傳位於爹爹;孩兒聽說伯父駕崩當晚,爹爹曾夜入皇宮,孩兒還聽說,那一夜南衙中戒備森……”

他一句話沒說完,趙光義已欺身近前,揚手一記耳光,扇得趙德崇一個趔趄:“畜牲,這是你對父親說的話?”

趙德崇嘴角流出一道鮮血,卻毫不畏懼,嘶聲叫道:“爹爹為什麽不回答我,這其中是不是真的有什麽陰謀?是不是爹爹謀朝篡位?是不是爹爹弑君犯上?是不是……”

“逆子!”

趙光義火冒三丈,他一把揪住趙德崇的衣領,大手揚在空中,但是一眼瞥見兒子慘白的頰上五道凜凜發紫的指痕,心中不由一軟,順手向前一送,將趙德崇搡倒在地,大喝道:“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你也問得出來?說這番話的若不是你,爹爹今日早就把他碎屍萬段了。”

趙德崇不依不饒地追問道:“爹爹,孩兒只問你,這些傳言是不是真的?孩兒只想知道真相,只想知道我的爹爹不是那樣卑鄙陰險的小人,爹爹不敢回答孩兒麽。”

“不是,當然不是!”

趙光義咆哮道:“因唐末以來政權更叠頻起頻落,先帝引以為戒,擔心我趙氏江山初定,一旦身去,立幼子而成主弱臣強之局面,使我趙宋江山不穩,這才決意傳弟不傳子,以鞏固我趙家的江山,何來篡位謀逆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