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殺機

剛剛喘勻了氣兒的折姑娘才直起小蠻腰,一聽丁浩故意損那陸大名士是說話太多背過了氣去,不禁“哈”地一聲笑,又很沒形像地趴到了桌子上……

徐知府見陸仁嘉暈厥,連忙搶過去扶住他,回頭對程世雄尷尬地道:“程將軍,都是下官莽撞,請了這位好友來,他實無惡意,只是不善交際,生性狷狂,這張嘴……實在是……咳,下官擾了老壽星的喜宴,實在是罪過……”

程世雄忙道:“徐大人千萬不要這麽說,你請來這中原名士,也是給俺程世雄作臉,只不過……呵呵呵,俺是個粗人,作派不入這位才子名士的法眼罷了,徐大人的心意,程某明白得很,你也不要放在心上,還是快把這位陸先生帶回去救治一步,讓他歇息靜養吧。”

他一說到名士,就想到丁浩說的那個笑話,臉上要忍笑意,表情就變得古怪起來,徐知府聽了這話心中略感安慰,他苦笑一聲道:“既如此,老壽星、程將軍,下官……這就告辭了。”

陸仁嘉只是氣急攻心,一倒下氣血回流,意識便恢復了,可是這種情形下讓他如何清醒過來?只得仍然故作暈厥,是以徐知府雖是一介文弱書生,在他暗中配合下也能扶得起來。

陸大名士雙眼緊閉,腳下卻有一下沒一下的隨著徐知府的拖拽,在眾人的哄笑聲中灰溜溜的出了大廳……

程老太君壽宴上出了陸大名士這件插曲,不但沒有造成什麽不愉快,反而成了賀客們一件忍俊不禁的談資,壽宴氣氛在徐和府和陸仁嘉退場之後,反而更加高漲。陸大名士灰頭土臉,令程老太君和程世雄暢吐胸中悶氣,這對主人翁談笑風生,更是不把那陸某人的事放在心上。

不一會兒,左廂的軍中將校們也趕來向老壽星敬酒,大廳裏就更熱鬧了。程世雄見老娘興致很高,便道:“娘,前邊搭了戲台子,正在說書唱曲兒,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程老太君喝了兩杯酒,臉蛋紅撲撲的,一聽這話便乘著酒興起身道:“成,大家夥兒都去熱鬧熱鬧,媳婦啊。”

程夫人連忙上前,只聽程老太君道:“你和焰焰回去,替老身照應好那些女賓,喔,還有富貴,那兒也得去瞅瞅,這個小祖宗要是鬧將起來,那幾個丫頭可管不了他。”

程夫人應了,邀上丁玉落一同返回後宅,其余眾人則如眾星捧月一般,陪著程老太君去了前廳。一時杯盤狼藉,丁浩不好獨自留下飲酒,便也隨著去了。

前院裏,依著照壁搭著一個棚子,分上下兩層,前後兩格,前邊下面是支架,上面則是披紅掛彩的一個戲棚,伎人們就在這上面表演。後面上下兩層卻是男女伎人們更衣換裝的地方。

戲台子對面的房子是座上下兩層的小樓,距戲台子兩丈多遠,下面大廳裏坐的都是賀客,二樓專供程將軍和一眾貴客就坐。前院裏頭原沒想到老壽星會出來,故此只給程將軍、徐知府等人配了席位,不過徐知府走了,那座位正好空出,就由程世雄坐了,程世雄的主位自然是讓給了老娘。

他們沒來之前,吳家樂棚正在表演相撲,由於程府的正主兒不在,所以真正的相撲高手也沒有登場,出場熱身的是兩個女相撲手。

女相撲手在宋朝的相撲界被稱為女飚,此時雖說即將出了正月,天氣已日漸暖和,卻仍是寒意逼人,但是台上兩個身材健壯的女飚卻穿著標準的相撲裝備:上身只穿一件胸圍子,下身只著一件兜襠布,裸著胳膊大腿和小腹,那模樣比穿比基尼三點式的打扮來也不遑稍讓。

這兩個女飚的相撲功夫著實不錯,招數變幻莫測,身法疾速如風,可是她們是女人,是以人們看她們表演,看熱鬧就多過看功夫,她們也自知使命所在就是吸引看客的眼球,所以倒也坦然。

兩個女相撲手在台上十分認真地較技,對面廳中、廊下的口哨聲、噓聲、笑聲卻是不絕於耳,有人還在大叫:“把她的遮羞布扯下來,扯下來!”

台上兩個女相撲手本來使命就是熱場,自然也要時時做些玄虛的動作來誘惑觀眾,有時候甚至給人一種錯覺,似乎她這一下撲出去,就能把對方的胸圍子扯掉,結果當然是有驚無險。

希望中失望,失望中繼續希望,便也撩撥得許多看客直勾勾地盯著她們胸前那兩團洶湧波濤,可是若要一窺廬山真面,卻始終不能得償所願。

待到老太君說要去前院看戲時,彭老管家就已先行一步趕去安排了,是以等到程府最高領導程老太君趕到前院,登上二樓,安然就坐,打開窗欞時,打黃掃非效果顯著,對面戲台上兩個半裸的女飚不見了,一位衣冠楚楚的老先生穩穩當當地站在台上,手撫長髯,正聲嘶力竭的說“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