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對質公堂(第2/2頁)

薛品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他道:“這些陳芝麻爛谷子就不要說了,說正題!”

“是是!”

徐澤亨道:“回大老爺,彭家老太公過世,我們林教主得到消息以後,就告訴我說,要帶幾個人去吊唁,還特意提到要我帶上娘子,以及唐賽兒那孩子,草民也問過教主,這麽遠的道兒,派人送份禮去就是了,何必這般大動幹戈,教主對草民說……”

徐澤亨舔舔嘴唇道:“教主說,彭家財雄勢廣,山東各地都有彭家生意,與彭家好生結交一番,對咱們自有好處。教主還說,彭家老太公是本教的一位老前輩,就算不沖著好處,也得去拜祭拜祭才是。草民心中好奇,也曾向教主問起彭家來歷,可教主只是笑笑,並不作答,草民也不曉得是教主也不知道彭家的真正底細,還是對草民有所隱瞞……”

陳瑛問道:“你們回到蒲台縣後,發生了什麽事?”

徐澤亨道:“草民回到蒲台縣不久,教主就吩咐下來,叫我們銷毀一切與白蓮教有關的信物、經卷,草民曾問過教主,教主說,這是彭家送來的消息說,我們在青州露了馬腳,錦衣衛正在偵緝我們,教主還說,彭家送來的消息絕對可靠,乃是來自京裏的一位大人物,草民再問,教主就不肯多說了。”

聽到這裏,薛品和呂震相顧失色,京裏的大人物?這不是暗指楊旭,還能是誰?能給彭家通報這等機密的,除了楊旭,也不可能再有第二個。

“沒多久,就有兩個錦衣衛潛進裘婆婆家……”

“是兩個還是三個?”

“兩個!”

陳瑛看了一眼朱圖,朱圖忙解釋道:“哦,潛進去拿人的是兩個,還有一個趕著車等在外面大街上。”

陳瑛對徐澤亨道:“說下去!”

徐澤亨道:“他們兩個中了裘婆婆和賽兒的法術,裘婆婆急急告知我們教主,我們教主便把那兩個錦衣衛處理掉了,並且嚴囑我們停止一切教務,以防被人抓住把柄。”

“那處理掉的兩個錦衣衛,屍首埋在何處?”

“草民不知,草民只知道……教主處理過了……”

呂震喃喃自語道:“好啊,又是個死無對證!”

陳瑛沒理他,依照自己的思路,一條條問下去,這都是審過了多少遍的,徐澤亨想都不想,張口就來,等到一切問罷,陳瑛道:“你方才所言,句句屬實麽?”

徐澤亨道:“草民所言句句屬實!”

“現在本官提審一應嫌犯、人證,你可敢與他們當堂對質!”

“草民所言非虛,不怕與人對質!”

“好,來人呐,帶嫌犯裘氏!”

那裘婆子風中殘燭一般,搖搖晃晃地上了堂,睜著一雙昏花的老眼,你問的兇,她慢吞吞的,你問的急,她還是慢吞吞的,反正就是不認賬,你說我是?拿證據來。沒證據?你有招兒使去!因為事涉一位國公,不能有屈打成招之嫌,動不得大刑,對人老成精的裘老婆子能問出啥來。

緊接著又提戲班班主王宸堂上堂,王宸堂邁著小碎步,踩著鼓點兒就飄上堂上來,未曾言語淚先流,見了官就喊冤枉,待聽得那徐澤亨指他也是白蓮教徒,兩人還曾一起燒香禮拜明王、佛祖,馬上就捏著蘭花指,嬌聲叱罵他徐澤亨沒有良心,禍害自家鄉親。

他哭哭啼啼的,講他開戲班子如何不易,講他這些年的辛酸和興衰,又講他年輕時候扮花旦紅極一時的榮光,隱隱約約的,好像在說他跟徐老掌櫃的年輕時候還有過一段斷袖之情。這糞坑是越搗越臭了,把個不好男風的陳瑛給惡心的……

等到彭莊主瞪著雙眼,大步流星地走上堂來,一聽徐澤亨所指,馬上就罵了他一個狗血噴頭,再往下聽,連書案都停筆不記了,一莊之主,也是個有身份的人物,罵的卻都是粗俗不堪的鄉間俚語,而且還都是山東方言,那書案一來聽不懂,二來……這東西能夠皇上看麽?

這些嫌犯人證早在一個月前就等於是串好供了,彼此的供詞銜接的天衣無縫。等到小蘿莉唐賽兒上來,一瞧見林叔叔那淒慘的模樣,馬上就嚇哭了,“滂沱大雨”說下就下,什麽都別想再問出來。這個抹眼淚兒的小蘿莉是白蓮妖人?她還弄死過兩個錦衣衛?兩旁拄棍而立的衙役們都覺得有點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