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金蟬欲脫殼

第二天,夏潯與肖敬堂又進行了一番長談,知道了楊旭父子與家族的恩怨之後,夏潯更加胸有成竹了,他開始把自己的打算對肖管事合盤托出:“肖叔,我這幾年在青州,生意做的紅紅火火,一方面是肖叔你經營有方,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咱們傍上了齊王這棵大村。

可是傍上這樣的強權人物,有利,也有弊,齊王爺為了籌措資金建造王府,現在開始鋌而走險了,人家是王爺,真出了事誰也不能拿他怎麽樣,到那時十有八九咱們就成了替罪羊。咱們現在家大業大,犯不著冒這個險。再說,我打算成親之後留在老家,咱們家的老宅子,不能永遠荒棄在那兒。

我們要回去,齊王那裏怎麽辦?想攀上這棵大樹不容易,想離開它,一樣不容易。我已經對齊王爺說過,去北平,來回得幾個月時間,回老家成親,又得幾個月,得到王爺允許,可以找一個人來幫我打理他的生意。我想趁這個機會,把咱們的主要產業和資金,全部移回江南,慢慢與齊王拉開距離。”

肖敬堂是個踏踏實實的本分商人,當初楊文軒急功近利走齊王路子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妥,曾經勸諫過楊旭,現在一聽夏潯這麽說,肖敬堂不禁喜出望外:“難怪人家說,男人要成了親才像個男人,看看我家少爺,這才剛剛打算成親,做事想法就比以前紮實穩重的多了。”

肖敬堂連聲贊許,主仆二人籌劃一番,便開始動作起來,楊家的一些往來賬目開始進行清理,一些不虧不賺的產業開始公開盤售。

林楊當鋪的林北夏林大掌櫃很開心,因為那個楊文軒竟然善心大發,願意讓他贖買回現在由楊文軒占有的股份,退出林楊當鋪的經營。林掌櫃的興奮之下喝了半壇子美酒跑到祖宗祠堂又哭又笑地跪了半宿,第二天就興高采烈地張羅起錢財來。

原屬於楊文軒名下的產業裏面最為賺錢的幾家店鋪,可不能用普通的手法出售了,楊文軒再忠心,也沒道理把自己的產業全都賣掉,來為齊王湊齊往北平交易的錢款,再說那筆款子雖然巨大,也不至於讓楊文軒傾家蕩產。如果這般大張旗鼓必然引人懷疑,可是用什麽妥當的辦法,才能把這幾塊燙手山芋送出去,兩個人計議許久,也沒有想出辦法。這天下午,夏潯正坐在書房裏絞盡腦汁地想著怎麽把自己的主要產業用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讓與他人,忽然有人來報,從卸石棚察運來了大批的石料,請東家與王府交接,夏潯只得暫且拋下心事帶著彭梓祺和小荻趕往新齊王府。

最近青州城裏什麽事兒最引人矚目?不是州府衙門的馮檢校得絞腸痧暴病身亡,也不是黃金王老五的楊文軒楊大少爺決定明年春上回祖籍完婚,更不是生春堂藥鋪的少東家妙戈小姐準備招贅上門。

馮檢校暴死,傷感的只是他那欲哭無淚的房東以及察寥無幾的州府同僚;楊文軒要成親,失落的只有妙戈小姐還有某些與他有著情感糾葛,卻因一直不敢主動與他聯絡所以直到現在還沒有浮出水面的大家閨秀;而孫妙戈小姐招贅上門,最在意的只有孫家的掌櫃和夥計們。

孫家的掌櫃和夥計們已經暗中設賭了,賭小姐成親後會不會生個兒子,改變孫家連續兩代牝雞司晨、招婿上門的命運,在這場賭局中,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庚員外,話說雪蓮夫人能生下妙戈小姐,說明夫人是能生的,可是夫人招贅庚薪後卻一無所出,這明顯就是庚薪有問題了。

於是,庚員外又被他府上的下人們暗中嘲笑了一回,庚薪對這些事並非一無所知,他心中那突然萌生的殺意更濃了。他想報復多年來孫家給予他的羞辱,他要揚眉吐氣地做一回男人!

犯罪的念頭一旦萌生,就像一粒富有生命力的種子,很快地生根發芽,成長起來。

對整個青州來說現在最引人矚目的,卻是齊王爺修房子。

齊王修房子弄得許多人要拆房子。房子當然沒拆成,那些豪紳富戶經營家宅不知耗費了多少心血,一旦宅子被夷為平地,損失之大可想而知,而要付齊王爺一筆錢,求王爺高招貴手,這筆賬還是合得來的。

於是齊王府繼續轟轟烈烈地起造著,周圍的住戶眼看那高樓起,花的都是他們的錢,心都在滴血,不過青州城的普通百姓卻是興高采烈,起造齊王府不但給他們直接提供了大量的就業機會,給青州的許多行業提供了大筆收入,就連做小買賣的都跟著沾光,新王府周圍到處都是賣小吃和各種日用品的攤販。

夏潯來到新王府的所在,先見了自家管事,然後忙著與王府點收驗貨,交接,等這此事兒都幹完了,看看那已初見規模的王府,索性帶著彭梓祺與小荻,在附近遊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