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惡人我來做(第2/3頁)

胡元禮和孫宇軒又用看白癡的眼神兒瞟了他一眼,就是不解釋。

楊帆笑道:“橋哥兒,你不了解此人,自然不明其中緣由。原因其實很簡單。禦史左台的人全是來俊臣搜刮來的一群潑皮無賴,這些人都是些狗肚子裏藏不住二兩油的主兒,如果他真的遇赦而歸,哪怕還不曾官復原職,對他而言都是一個莫大的勝利,他不到十裏長亭來炫耀一番才怪!”

馬橋這才恍然大悟。

樊刺史正在亭中歇息,忽見遠處旌旗招展,隊列整齊,不覺站起身來。派到前面瞭望的差人匆匆趕回,向他稟報,確系欽差到了。樊刺史連忙整理了一下衣冠,緩步走到路旁相候,荊州眾文武官員也都各依品秩,在他身後站好。

龍武衛到了十裏亭便放慢了速度,在荊州公人的引導下分列左右,環繞十裏亭站定。楊帆、胡元禮、孫宇軒三人並轡而至,樊刺史瞟了一眼三人身後高高矗立的欽差大旗,拱手揖禮,朗聲說道:“荊州刺史樊廣率本府文武,迎候三位欽差!”

楊帆三人翻身下馬,快步迎上前來,向他們拱手笑道:“使君多禮了,各位同僚多禮了,勞動諸君久候,恕罪、恕罪!”

三個人一面拱手還禮,一面東張西望,樊刺史就站在他們面前,卻見三人一邊與他拱手說話,一邊探著頭向他身後尋摸,不禁奇道:“呃……,三位欽差,可是在尋找什麽?”

“啊?哈哈,沒甚麽沒甚麽,我等此番只是途經寶地,竟勞煩荊州這麽多位同僚前來相迎,興師動眾的,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楊帆收回目光,敷衍地答著。樊刺史看出他是言不由衷,不過他只是想盡一盡地主之誼,依照朝廷禮制迎接欽差而已,對這位過客有什麽想法並不關心,所以只是微微一笑,肅手禮讓道:“樊某已備下酒宴,為三位欽差接風洗塵,請!”

“請!”

楊帆三人客氣地還禮,藉此機會對視了一眼,眼中透露出相同的意思:“沒有王弘義!”

沒有王弘義,那這件事就大有問題了。

楊帆一行人在樊刺史等人的陪同下向荊州城走去,看著跨馬佩刀,昂然走在龍武衛隊列前面的馬橋背影,楊帆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不會真讓橋哥兒一語中的,那王弘義其實是偽造聖旨,自己赦免了自己吧?”

這個念頭剛剛浮上心頭,楊帆便啞然失笑:“怎麽可能,誰有那麽大的膽子,誰會做下如此容易暴露的蠢事,居然還敢在荊州招搖?”

樊廣笑問道:“楊郎中何故發笑?”

楊帆泰然答道:“哦!我觀這城門宏偉,古樸厚重,忽然想起劉備借荊州、關公失荊州的故事,不覺發笑。”

樊廣聽他說起本州故事,有些自得地撫須道:“荊州自古乃兵家必爭之地,是以留下了許多歷史遺跡,諸如點將台、馬跑泉、曹操寨、烏林泉、子龍崗、華容道、孫夫人城等等,楊郎中若能在荊州多留幾日,樊某可以陪欽差同往遊覽。”

楊帆道:“楊某求之不得,奈何公務纏身啊。”

樊廣微微一笑,把馬鞭向前一指,說道:“今日我等設宴為欽差接風洗塵,便在這賓陽樓上。”

楊帆擡頭一看,就見寅賓門的城台之上,建有一座重檐歇山頂的恢宏城樓,樓高三層,青灰筒瓦,大柱回廊,屋脊連角,各飾帶獸,古色古香,異常莊嚴。

樊廣拊掌笑道:“三國英雄,不止一位曾在此樓飲酒饗客。關羽長駐守荊州時,更曾多次在此大開酒宴,我等於此處設宴,既可居高一賞風景,又可品咂一番古人的風韻,一舉兩得呀,哈哈……”

樊刺史準備得很充分,樓上不只有酒宴、有歌舞,有醇酒美人兒,還有盥洗的一應用具。所謂接風洗塵,並不是一句空話,長途跋涉、風吹雨淋,難免要出一臉油汗,而那時的道路多是土道,這“風塵”便也成了常事,楊帆等人此刻真的是一臉風塵,不可能這樣子就入席飲宴,所以,他們要洗漱、沐浴、更衣。

在他們清潔身體的時候,樊刺史和其他官員便在樓中閑坐,或扶著欄杆居高遠眺,欣賞著城內城外的風景。

一間木屋,幾層隔斷,每層隔斷裏都有浴桶、浴巾和漱洗用具,楊帆舉起一桶水,把身上皂角豆子的泡沫沖刷了去,便裹了浴巾拿起牙刷子,蘸了細青鹽刷牙。

胡元禮和孫宇軒見楊帆自入城來始終一臉沉著,以為他心中已經有了主意,所以一直忍耐著不問,但是一直到現在都不見楊帆對此事置予一辭,好像完全忘卻了,偏偏有閑心跟馬橋打趣。

楊帆刷得一口泡沫,居然還眉飛色舞地誇獎這牙刷子質量好,勸說正在一旁洗浴的馬橋應該去城裏打聽打聽,向人家學上兩手,回去好孝敬老娘,閑話說了一堆,偏無二人最關心的問題,兩人終於沉不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