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鴻毛(第2/8頁)

“啊!”嚇瘋了的少婦眼看著丈夫的人頭滾出老遠,無頭的屍體矗在那兒噴盡了一腔熱血才軟倒下去,血肉模糊的腔子正抵在自己的腳尖上,不禁嚇得跳了起來,猛地又是一聲淒厲的慘叫。

慘叫戛然而止,沾著她丈夫鮮血的刀鋒從她秀氣纖巧的脖頸裏緩緩抽出來,少婦搖晃了一下,睜著一雙不敢置信的眼睛壓倒在相公身上,用帶兜背在背上的孩子哇哇大哭起來。

門口咣啷一聲,從門縫裏擠進一個侍衛,舉著單刀驚慌叫道:“什麽事,發生什麽……”

“出去!未經召喚不許入內!”

那侍衛嚇了一跳,周大人站在門口,他只從周大人腿縫間看到屋裏躺著屍體,也不知是誰,慌忙又退了出去。

周德安看了眼地上的屍體,臉上似笑非笑,非常的古怪。

既然遞出了這入魔的第一刀,他也不怕永墜地獄了,一不做二不休,周德安把心一橫,上前一步,靴尖踏在了少婦背上哇哇大哭的嬰兒脖子上。

“不要!”提著魚叉的侍衛顫抖著聲音叫道,一陣清晰的骨骼脆裂聲,繈褓中的嬰兒啼哭的聲音戛然而止,靴尖用力,踩斷了嬰兒稚嫩的脖子,又把他母親的脊柱踩斷。

沾著血的靴子向前跨了一步,兩個侍衛驚恐地退了一步,持著魚叉的侍衛顫聲道:“周大人,你……你做什麽?”

另一個哆嗦著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大人你……你殺……殺人冒功!”

周德安唇邊綻起一絲陰沉的笑意,說道:“你說對了,很聰明!”

“啊!”那侍衛立即意識到自己也是被滅口的對象,他猛地拔出單刀,向周德安沖了過來,完美的一刀,帶著凜冽的刀風。

刀刃堪堪劈到周德安額頭的刹那,周德安的身子忽然錯動了一下,刀貼著衣袖劈下,周德安的手已象虎鉗一般死死扣住了他的扣彎。

一扭,骨斷,手向上一滑,順勢奪過了他手中的刀,刀反撩向上,從下陰到咽喉,將整個人開膛破肚,血光迸現的刹那他閃到了一邊,防止鮮血濺到自己身上,那侍衛被這一刀幾乎分成兩半,倒摔出兩尺多遠,嗵地一聲落在地上。

“快來人!周德安殺人滅口!”

持魚叉的侍衛一聲大吼,手中鋼叉攸地擲出,周德安把頭一偏,“嗵!”鐵叉紮進門框,尾柄顫顫嗡鳴。

周德安掌中刀閃電般刺出,那個擲出鐵叉立即返身欲魚躍出窗的侍衛被鋼刀從後腰刺穿,整個身子一下搭在窗沿上,軟綿綿的象兩截破布,一動不動了。

聽到叫聲的兩名侍衛先後沖進門來,提著刀驚愕地站在外屋,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盯著他們的大人,周德安的眼神就像鷹一樣銳利,在他的注視下,這對瑟縮的侍衛就像雄鷹俯視下的一對耗子。

他們沒有方才在屋裏的兩個侍衛那種直接的視覺刺激,頭腦還能保持些清醒,一個侍衛顫抖著規勸道:“大人……你……你無法做得天衣無縫,瞞過天下人耳目的,放……放手吧。”

周德安一笑,目光微微垂下,冷淡地道:“第一刀出手,我就不能回頭了。這裏還有旁人麽?如何瞞不過天下?只要你們兩個也死掉,那麽我說黑就是黑,我說白就是白,誰能揭穿我?利字當頭,本來就能讓白的變成黑的,也能讓黑的變成白的,只要你懂得把握。”

他輕輕嘆息一聲,說道:“我自幼不分寒署苦練功夫,當兵後浴血沙場出生入死,費盡周折,我才謀得今天的位置。他,一個狗屁不通的秀才,他有什麽本事,就因為誤殺了一個大盜,就能晉爵封官?呸!天地不公!”

周德安忽地一笑:“不要這麽看我,如果你們有機會混到我現在的位置,你們就會知道居官如何不易,有機會就要把握,該狠心時就得狠心。什麽黑白正邪,你需要它是什麽,就能把它打扮成什麽,白的木頭可以燒成黑的炭,黑的炭可以燒成白的灰。這,就是身居上位者翻雲覆雨的本事了。”

語落,刀起,刀光猶如天邊一道撕破雲層,乍然迸現的電光,再度橫掠於空……

守在巷口的官兵忽然發現小巷裏沒有了大人,就連本該守在門外的親兵也不見了身影,不由緊張起來,小校連忙喚過十幾個官兵提著刀槍向小巷內跑來,邊跑邊叫:“大人,周大人!”

周德安剛剛殺死兩個親兵,聽到外邊腳步聲起,他急忙一個墊步躥進內室,手起刀落,斬下了楊虎的頭顱,一把揪住他的頭發,把人頭挽在手中,然後急退到內室門口,長吸一口氣,骨骼劈啪作響,硬氣功刹那間使他魁梧的身軀似乎又陡地升高了幾分。

“嘿!”一聲低喝,吐氣開聲,分隔內外室的粉墻被他的肩肘左右開弓,狠狠一撞,撞得磚石紛飛,塵土飛揚。然後他風車般一個大旋身,雙足飛快地來了一個連環踢,小房間裏兩根主立柱發出“喀喇喇”的巨響,在他踹到第三下時,“轟”地一聲房子塌了,近水的半邊房子搖晃了一下,慢慢向水中傾斜,岸上的一半整個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