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五節 再戰突厥(第3/4頁)

“看營寨的規模,多半能有三四萬吧。”骨礎祿猜測道。

“依你來看,蕭布衣這人實力如何?他畢竟……是草原的馬神,聽說這人並不簡單。”頡利道。

骨礎祿道:“傳言多是言過其實,在我來看,此人心胸狹窄。都說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他卻和特勒熱克一言不合,就斬了他,實在極為兇殘。我若不是身負重擔,幾乎就要和他拼個生死。”

頡利疑惑道:“可我聽人說,他為人寬厚,是個仁德之主。當年雁門之時,他就帶著隋軍抵抗我大哥足有月余之久。”

骨礎祿笑道:“傳言怎可盡信?當初雁門一役,敗在內亂,如今內亂已除,我軍同心協力,要取勝那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蕭布衣畢竟是馬神。”

“那馬神也不過是可敦當年為樹立威望而立,可汗真的以為他能呼風喚雨?”骨礎祿視黃蛇嶺為奇恥大辱,糟蹋起蕭布衣倒是不遺余力。

頡利道:“可聽說他們的那個李靖,這人好像十分厲害。”頡利雖是草原之主,但從不和東都打交道,對李靖、蕭布衣等人還是處於道聽途說的狀態。

“李靖又算得了什麽?”骨礎祿不停的堅定頡利出兵的信心,笑道:“他當年在草原興風作浪,那是乘虛而入。我們大軍回轉,他根本不敢和我們交手,還不是灰溜溜的回轉中原?當年一陣風也不過數百人,還不是和李靖類似?再說李靖現在還在藍關和李唐交手,如何會來到太原?就算他來到太原,我們二十萬的騎兵,他們不過幾萬人,他們又不是神仙,如何能敵呢?”

“要防備他們的強弩!”頡利皺眉道:“當初特勒熱寒就是中招,這才損兵折將。”

骨礎祿倒不是一味的貶低,聽到這裏猶豫下,“當初大雪遮掩,西梁軍趁夜埋伏,也算隱忍之輩。可若是騎術精湛,騎兵犀利,何必用這種雕蟲小技呢?可汗,若論騎兵,終究還是我們第一,蕭布衣他們只能說是聰明,用各種手段來彌補。我們只要避其硬弩,擊敗他的鐵甲騎兵,剩下的事情,交給李唐處理就好。”

當初蕭布衣騎兵配弩一事,李世民知道,可他沒有對突厥兵說。所以骨礎祿只知道西梁軍埋伏在雪中一事,並不知道對手的真正虛實。

當年一戰,突厥兵活著回轉的極少,可僥幸存活的突厥兵早就嚇破了膽,只記得雪地伏擊的弩箭,卻記不了太多。

很多時候,很多人對別人的經驗教訓總是不信,非要等到自己撞個頭破血流之時,這才恍然大悟,追悔莫及。做人的悲哀莫過於此,骨礎祿無疑有向這種趨勢發展的苗頭。

不過骨礎祿並非一味的自信,他相信人多力量大,他認為這二十多萬騎兵只要踏過去,就能將西梁軍踩平,所以他希望可汗馬上出兵,為他一雪恥辱!

頡利可汗猶豫再三才道:“好,出兵!不過切記,小心西梁軍的詭計多端。”

突厥兵即日出兵,黃昏之時已到太原,李仲文、宇文歆等人知道突厥兵到來的消息,喜憂參半,但不能不招待。那一夜太原城所受的蹂躪,比受到一次軍事攻擊還要慘烈。等到天明時分,突厥兵終於心滿意足,兵發黃蛇嶺!

那裏有蕭布衣的軍營,他們決定先踏平蕭布衣的軍營,然後和蕭布衣一樣,一股氣打到井陘關。

蕭布衣從井陘關出兵的時候,就在等這一天!

計策從出兵那一刻就已經定下。他知道和突厥兵、李唐作戰已是合二為一的事情,沒有辦法再拆開。若能抗住突厥,突厥兵的供給就能要了李仲文的老命!

這也是一場戰爭,比的卻是軍需供給,雖是另類,但也常見。因為唐軍當年對劉武周就是采用的這種方法,而且極為有效。

蕭布衣有信心耗住突厥兵,就像當初帶領兵將守在雁門城上一樣。

東方微白,西方就已黃塵沖天。突厥兵三萬大軍由特勤隆科薩帶領,由三個骨都候統領三軍,雖急不亂的向黃蛇嶺沖來。

突厥兵絕非烏合之眾!

隆科薩身為特勤,是為突厥兵的行軍總管。骨都候各負責統領萬人隊,骨都候之下,卻是千夫長、百夫長和十夫長。這種帶兵之法,亦和李靖的綱舉目張之法很是類似,突厥兵多經野戰,本身亦早就總結出一套野戰的攻擊戰術。

但這時的突厥兵,顯然還是以遊牧野戰為主,對攻堅戰並沒有充分的準備。他們清晨出兵,一腔熱血,帶著彪悍之氣,卻沒有想著等待他們的是什麽。

黃塵滾滾,映著朝陽,有如蒼穹怒吼,地火噴薄。

突厥兵三萬鐵騎齊撼四野,真可謂地動山搖。

蕭布衣人在山腰,披著晨光,冷冷的望著遠方的塵煙。塵煙滾滾,如同碧海潮升,先是湧出道黑線,然後迅疾漲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鋪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