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五節 再戰突厥(第2/4頁)

長孫恒安說到這裏,舒了口氣,遽然臉色一變,喝道:“是誰?”他身形一閃,已掀開簾帳沖出去,手按劍柄。原來他方才心情激蕩,並沒有留意帳外之事,可恢復了心境,立即覺察到帳外有人。劍要出鞘,又放松了五指,強笑道:“柴……兄,怎麽是你?”

帳外那人臉頰消瘦,胡子如雜草叢生,看起來潦倒落魄,正是以前風度翩翩的柴紹。

柴紹像是沒有聽到長孫恒安所言,徑直向氈帳中走去。

長孫兄弟互望一眼,均是搖頭,跟隨柴紹回到營帳。

長孫無忌微笑道:“不知柴兄所為何事?”

“采玉在哪裏?”柴紹澀然問。

長孫恒安知道他聽到了自己方才所言,可又不知道到底聽了多少,遮掩道:“柴兄,你莫非糊塗了?采玉她……她不是……”想要編個謊話,可見到柴紹死魚一樣的眼,長孫恒安嘆口氣,沉默無言。

“方才我聽到不少話。”柴紹道:“但和我無關,我只要知道采玉的下落。”

長孫無忌忍不住問,“柴兄,你真的想見采玉?”

柴紹道:“她是我的妻子,當然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若是我,你想不想見她?”

長孫無忌本來猜疑李采玉之死和柴紹有關,可見柴紹這般的神色,又疑惑起來。望向兄長,見長孫恒安也在望著自己,二人交換個眼色,迅速做了個決定。

“柴兄方才所言可是真心?”

柴紹道:“我此刻,哪裏管得了許多?”

長孫恒安笑道:“其實我們所談,也沒有柴兄想的那麽多。”

“你知道我在想什麽?”柴紹冷冰冰道。

長孫恒安一滯,不再廢話,“她和那個馬三寶,此刻應該在赤塔北牧馬放羊。可柴兄也知道,遊牧民族,多是遷徙不定,所以……具體在哪裏,我也不知情。柴兄,我絕非虛言,請你相信。”

他態度坦誠,柴紹緊緊地盯著長孫恒安的雙眼,良久才道:“好,我信你,多謝!”他起身出了氈帳,長孫無忌皺眉道:“方才所言,若落在柴紹耳中,只怕對我們不利。”

“這個應該不妨事,柴紹自從李采玉死後,一直郁郁寡歡,並不參與功利之爭。雖脾氣怪了些,應該不會和我們兄弟為難。再說我們只談論了叔父一事,其中深意,他不見得知曉。有錯,也是叔父之錯,這事只是叔父自作主張,和我們何關?無忌,你和秦王關系甚好,記得順著他就好,諒無太大差錯!”

兩兄弟商議之時,李世民心亂如麻,正呆坐在營帳中,不知想著什麽。柴紹出了兩兄弟的營帳,卻是孤單單的向北而行,出了軍營。

唐軍都知道他的怪異,不敢阻攔。柴紹出了大營後,見荒野四下無人,終於無力的坐下來,望著天邊飄來的雲,喃喃道:“采玉,你很好,真的很好!”

夏風吹拂,已帶著幹燥焦灼的氣息,可柴紹雙眸卻如千古寒冰,帶著那股子入骨髓的冷意!

※※※

“你很好,真的很好!”同樣的話出自頡利可汗之口,亦是恨意無限。

頡利可汗已到樓煩北的天池。

定襄的突厥大軍一路浩浩蕩蕩的南下,如蝗災一樣,將天池以北的財物掃蕩一空。可當年劉武周掃了一次,突厥兵出兵襲擊劉武周的後方,又掃蕩了一次,這次突厥大軍再次南下的時候,發現所謂富庶的中原,原來有些地方比草原還要窘迫。

從定襄到樓煩,甚至算上原本不差的馬邑、雁門兩地,能逃走的百姓,不是入了草原,就是去了內地,剩下的百姓窮苦潦倒,被二十多萬突厥大兵擄掠,又能詐出多少油水?

突厥兵很不滿意,頡利也不滿意,尤其是聽到骨礎祿添油加醋的幾句話後,更不滿意。突厥兵眼下還沒有三十萬之眾,但二十多萬還是有的,可這樣的實力,蕭布衣竟然不怕!

頡利心頭震怒,表面沉靜。草原這幾年更叠的太頻繁,再加上去年的雪災,草原人都是人心惶惶,他和可敦聯盟,雖草原各族表面上風平浪靜,但他急需要一場征伐顯示自己的武力,鞏固自己的統治。

冷眼望向一旁的劉武周,頡利可汗道:“蕭布衣好像沒有你說的那樣。”

骨礎祿道:“他這招是自取其辱。”

劉武周臉色微紅,原來建議突厥人和東都和談,是他的主意。要引李淵、蕭布衣自相殘殺,突厥人漁翁得利,也是他的想法。可蕭布衣並不上鉤,這讓劉武周心中百感交集。

頡利道:“我聽說,這次來征山西的是尉遲恭?”

劉武周臉色微變,苦笑道:“好像是。”

“他以前是你的手下?”

劉武周道:“頡利盡管放心,我若再遇到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他避重就輕的推卸了責任,頡利冷哼一聲。他知道要打中原,還需要利用這些中原人,所以也不好逼的太緊,讓劉武周退下後,頡利問道:“骨礎祿,蕭布衣在黃蛇嶺有多少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