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五節 諾言(第3/4頁)

苗王、司徒互望一眼,“你說的可是真的?”

虬髯客嘆氣道:“在下只是分析所得,倒不敢肯定,可是……”他欲言又止,言下之意就是我實在沒有欺騙你們的道理。

“那司空為何死心塌地的跟隨李孝恭?”司徒問道:“他雖背叛苗王,但是不應該背叛五鬥米才對。”

虬髯客皺眉道:“若依我猜想,司空多半是得到了李孝恭的許諾。李淵為人極為深沉,但是他多少也知道太平道、五鬥米的往事,絕對不會輕易信任這兩道中人。”

“你說李淵想要挑撥兩道自相殘殺,漁翁得利?”司徒問道。

苗王卻道:“挑動倒不至於,眼下他當想的當是利用,至於其他,總要等到大局已定再說。”

虬髯客微笑道:“苗王既然明白這點,我就放心了。西梁王雖看似最得太平道支持,但是實際上,支持他的偏偏是八門中的自發支持,和陰謀無關。後來西梁王前往東都,樓觀道主符平居驀然出現,想要刺殺蕭布衣……”

他說到符平居的時候,苗王長眉一挑,“他終於又出來了嗎?”

虬髯客點頭,“還請苗王聽下去,符平居當初和五鬥米就有瓜葛,斛律明月之死的確和他有關,我既答應給你們個交代,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他。符平居野心勃勃,不想西梁王入主東都,這才在社稷壇刺殺蕭布衣。好在當時道信出現在社稷壇,讓符平居無功而返。我得知這個消息後,當下埋伏在蕭布衣的身邊,守株待兔。果不其然,符平居再次出現,我出手擒住了他!”

苗王悚然動容,“那你為何不把他帶來?你可答應過我……”

虬髯客苦笑道:“並非我不帶他前來,實在是因為,這個符平居卻是假的。”

“假的?”苗王、司徒面面相覷,他們見到虬髯客雙眉緊鎖,態度亦是和緩下來,已步入當初般的劍拔弩張。他們終日守在苗寨,可虬髯客卻是往復奔波,實在辛苦之極。

“那人偽裝成符平居……這個和太平道有關,倒不好和苗王說及。”虬髯客有些為難之意。苗王搖搖頭,“你不說,無人會強迫你。”

虬髯客嘆息道:“我迫於誓言,他們就用誓言對付我,始終讓我無計可施。後來西梁王坐鎮東都,很多人當然想趕他出去,就算立什麽皇甫無逸、王世充、元文都等人,都比蕭布衣坐鎮東都要好。因為這些人都是昏庸貪婪之輩,西梁王卻是仁義之主,他們只怕東都形勢已定,再取東都千難萬難。符平居因為被我看的緊,又是銷聲匿跡,再無聲息。李家道卻是蠱惑司空下蠱,妄想利用東都內憂外患,扶植王世充,要挾董奇峰推翻西梁王。李家道知道我在東都,是以只在暗中作祟,蠱惑了風門中的一人跟隨作亂,後來那人事敗自殺,李家道本來以為就算事敗,亦是天衣無縫,我拿他們無可奈何。沒想到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們還是留下了個尾巴,那就是無憂公主所中的蠱毒。”

苗王黯然道:“我約束手下不嚴,這是我的過錯。”

虬髯客卻笑了起來,“這和苗王何關,李家道早就和司空勾結,他們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孫藥王一眼就認出無憂公主中的是蠱毒,我知道這個事情後,已經知道,李家道的勢力終於蔓延到了巴地,是以這才星夜前來求見苗王,剩下的事情,當然不用贅述了。”

他一口氣說了這多,輕輕嘆口氣,司徒卻是贊嘆道:“虬髯,原來……你……如此辛苦。”

虬髯客微笑道:“我把事情說了遍,不是博得辛苦,只是想對苗王說,我很多事情做不到,但是能做到的事情,答應苗王的事情,還會竭力去做!只是……請你給我些時間。”

苗王半晌才道:“虬髯,圖窮匕見,狗急跳墻,你也要小心了。”他第一次說出關切的話語,就算司徒都是有些詫異。

虬髯客微笑道:“我真的希望他們狗急跳墻,咬我幾口才好。但不管如何,還多謝苗王關心。”

苗王搖頭道:“我不是關心你,而是關心我自己。你要是沒了,我又找誰實現諾言?”

虬髯客哈哈大笑,聲動四野,“有趣有趣。苗王,今日一談,快慰平生,只望後會有期。”他拱手施禮,轉身大踏步的離去。雖看似緩慢,可幾步後,人已不見,笑聲竟從遠遠處傳來。

司徒欽佩道:“都說虬髯客乃繼昆侖後,天下第一高手,今日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大苗王卻是鎖緊了眉頭,“在這世上,武功不能決定一切,虬髯客周旋四道之間,到現在安然無恙,豈能用個高手來形容?”

司徒一旁道:“苗王,五鬥米、太平道糾葛已久,你真信虬髯客能化解其中的偏見和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