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零節 突圍(第2/4頁)

她只余一只手能動,胸中煩悶欲死,要不是多年清心寡欲的修煉,再加上蕭布衣拼命相救,她說不定已經死在張須陀的手下。

可張須陀不過是輕傷而已,張須陀大隋第一高手,絕非虛傳。

雖只是一只手,可女子還是空著,依偎在蕭布衣懷中,下落的途中雙眸一霎不霎。陡然間出手,一條黑色絲帶飛出,纏繞在一顆懸崖邊凸出的矮松之上。

絲帶似綢似帛,卻是極有韌性,並未撕裂,可矮松卻是抗不住二人下墜之力,‘喀嚓’折斷。

可二人下墜之勢卻是稍緩,女子抖手振飛斷松,手腕再揮,再次纏住一棵小樹,小樹再斷,二人墜勢又緩了幾分。

斷崖上長的枯藤矮樹不少,從巖縫中盤出,女子纏住第三顆樹的時候,已經單臂用力,向懸崖邊靠去。

二人去勢也急,蕭布衣卻是凝臂在掌,輕柔的抵住巖壁。女子收攏絲帶之時,蕭布衣已經選中凸石踩中,摟住女子憑壁而立,雖是險惡,卻暫時脫離危險。

“看起來我們配合還算不差。”蕭布衣笑道。

黑衣女子冷漠道:“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蕭布衣目光四望,“愁也一天,笑也一天,既然沒死,總是值得慶幸的事情。”

黑衣女子伸手指去,“那裏可以下去。”

蕭布衣望去,發現左側巖壁有道裂縫,被雨水沖刷的久了,裂出長長一道口子,勉強可以攀爬,點點頭,縱身躍過去,單掌如鉤,牢牢攀住巖石,踩著裂縫迅疾的滑落。

沙石簌簌而落,蕭布衣摟著一人,小心翼翼的頗為吃力。

黑衣女子只是望著他,任由蕭布衣出手,突然問,“你不恨我?”

“恨你做什麽?”蕭布衣只想早些到了谷底,擇路而逃,他暫時不想再見張須陀。

“我害的你從大將軍到亡命天涯,從身居極品到了一無所有,我以為你會恨我。”

蕭布衣笑笑,“我本來就是一無所有,現在多了你一個,總算有點收獲。”

黑衣女子再不言語,蕭布衣手腳齊用,滑下來的時候疲憊不堪。只是微微調息下,覺得逃命不成問題,扭頭望向黑衣女子道:“吃白飯的,你要自己走,還是先和我一塊逃命。”

女子下到谷底早就脫離了蕭布衣的懷抱,頗有些過河拆橋的味道。聽到蕭布衣詢問,沉吟下,“先和你一起吧,我只怕張須陀來了,我獨木難撐。”

“多了個我也不見得撐得住。”蕭布衣苦笑,辨別下方向,女子伸手指道:“這裏有三個出口可以出山,一條是向北,可到洪澤湖,一條是向東,前去東海,另外一條是向西。張須陀雖是神勇,就算他能從山巔繞路過來,可畢竟沒有分身之術,就算追來,也只有余力堵住一條路口……”

“你建議走哪條?”

黑衣女子沉吟下,“向北過洪澤湖有楊義臣,張須陀的重兵把守,他應該不會想到我們會去,我們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徑直北上再做打算。”

蕭布衣點頭,“那我準備向西,你都考慮到的事情,張須陀多半也會考慮的到。向北大有兇險。”

黑衣女子淡淡道:“蕭布衣,你過於自負了些。”

“我這是小心謹慎,怎麽說得上自負,走吧。”蕭布衣伸手相扶。

黑衣女子伸手打掉蕭布衣的手,卻是徑直向西方走過去,蕭布衣笑笑,跟在身後。黑衣女子雖然對他不滿,卻還是選擇了蕭布衣的建議。

二人出了谷口,出乎意料的是沒有張須陀攔截,黑衣女子停下腳步,皺眉問,“現在如何做?”

“去清水渡。”蕭布衣沉聲道:“我們從那裏取道上內地,暫時躲避一時。”

黑衣女子不置可否,辨別下方向,向西南的方向行去,清水渡她也知道,那是淮水入洪澤湖前的一個渡口,在西南的方向。

她受傷頗重,腳步少了些當初的輕盈平穩,只是行走的過程中,腰身漸漸的挺的筆直,步伐也由踉蹌不穩漸轉平穩,再行一段時間,除了身子還是僵硬些,步伐已經看不出受傷的樣子。

蕭布衣行走的時候也是在調息。

他習練易筋經以來,無論坐,站,行都可以調息運氣,雖被張須陀打的兩次嘔血,可從山巔墜落,到行出谷中一段時間,雖是勞累,兩年來的苦練不輟起了作用。緩沖一些時間後,又是精力十足,聽到黑衣女子步伐漸漸變的輕盈起來,蕭布衣心道,此人功夫還在自己之上,想必也是方法得當之故。

“繞過那座山後,前面就是清水渡了。”蕭布衣沒話找話。本以為黑衣女子不答,沒想到她回頭望了眼,停住了腳步,“看來你算計的也不是那麽準,我只怕我們到不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