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節 命不由己(第2/5頁)

“宇文卿家,你說今日有事要和朕說?”楊廣神色不定,突然道。

宇文述站起來,“回聖上,老臣的確有一事稟告。”

蕭布衣只以為他要為宇文化及求官,知道自己是抵擋不住,望了裴蘊一眼,發現他也是望著自己,緩緩搖頭,蕭布衣知道他讓自己莫要多事,索性只是喝著悶酒。

“宇文愛卿但說無妨。”

“老臣最近在東都聽到一流言,讓老臣很是惶恐,”宇文述四下望了眼,“老臣不敢隱瞞不報,卻又怕聖上聽了不悅。”

楊廣皺緊了眉頭,“到底是什麽流言?”

宇文述猶豫下,這才說道:“老臣還請聖上宣見一人,此人叫做安伽陀,本是道訓坊一方士。”

“宣。”楊廣不問緣由,只是點頭。

蕭布衣覺得有些奇怪,望了李玄霸一眼,見到他也是望著自己,眼中卻是有了憂愁。蕭布衣心中有種疑惑,只是因為楊廣和宇文述一問一答好像都有了默契般,宇文述要是想給兒子求官,和方士又有什麽關系?

方士在蕭布衣的印象中,就是那些遵崇神仙思想的人,沒事就是煉藥召鬼,行氣吐納之流,當然還可能裝神弄鬼,危言聳聽或者羽化成仙。蕭布衣認為成仙無稽,不過皇上多有信的,遠來說有秦始皇,如今看來,楊廣對這種人也不排斥。

安伽陀走進福順殿的時候,仙風道骨,三縷長髯頗為飄逸,見到楊廣只是稽手,並不下拜。楊廣不以為忤,扭頭望向宇文述,“宇文愛卿,你找此人上殿是何用意?”

宇文述恭聲道:“老臣只想說此流言已非老臣一人知曉,東都早就流傳開來,安伽陀,你把所聽來的說與聖上聽。”

安伽陀微微猶豫下,這才說道:“聖上,如今東都上空妖氣彌漫,大街小巷都是妖言流傳……”

“到底是何妖言?”楊廣有了一絲不耐。

“這妖言只有六個字,那就是,”安伽陀頓了下道:“李氏當為天子!”

他此言一出,蕭布衣差點跳了起來,今日他才和李玄霸看了天書,天書就是這六個字,怎麽會在東都早就流傳開來?自己沒有說,李玄霸當然也不會說,難道又出來個天書?

李玄霸臉色微變,見到蕭布衣望向自己,滿是驚訝,搖頭不語,臉色凝重。

誰都知道以楊廣的心性,這六個字會帶來怎樣的一場災禍,當年隋文帝在時,為了鞏固皇位,不知道殺了多少舊臣,從宇文閥被他斬盡殺絕可見一斑。無論哪朝的皇帝,英明還是昏庸,但是遇到威脅王權的時候,都會毫不猶豫的下手扼殺潛在威脅的勢力,楊廣也是一樣!

楊廣聽到這六個字的時候眼角跳了下,半晌無語,眾人都是凜然,知道沉默後就是爆發。

“啪”的一聲大響,酒水四溢,楊廣已將金樽重重的摔在地上,怒聲道:“找董奇峰,司馬長安,獨孤機過來。”

董奇峰是武侯府中將,掌管晝夜巡察,執捕奸匪的職責,司馬長安身為監門府的中將,主要掌管宮中禁衛和東都守衛之事,獨孤機卻是禦衛府的中將,除了供禦兵仗外,也負責東都護衛一事。這三人在東都或多或少都是有著護衛的職責,楊廣一找就是三人,顯然是雷霆震怒。

董奇峰三人忐忑的來了福順殿,只覺得這個年是過不好了,聽到楊廣的厲聲質問,都是面面相覷。

獨孤機人長的瘦弱,和董奇峰年紀差不多大小,渾身上下卻是精力彌漫,聽到楊廣責問,上前說道:“聖上,臣下失察,卻是不知道這謠言從何而來?”

楊廣冷笑道:“朕知道還用問你們?你們現在越來越不把朕放在眼中,董奇峰捉賊不利,到現在都是找不到刺客何人,如今宇文將軍都說謠言散布東都,你身為禦衛府的中將,居然到現在還是不知?”

獨孤機惶惶而立,董奇峰上前一步道:“回聖上,微臣晝夜巡查,也是不知道謠言何處而來,還請聖上明察。如果傳播只限於幾個人的話,微臣這就去抓來問話。”

宇文述冷哼一聲,“董中將,你晝夜巡查,也是發生了刺殺李柱國一事,可見你的巡查也是有限。”

董奇峰苦著臉不敢多言,司馬長安身材頎長,人在中年,緩步走上前道:“回聖上,微臣倒是聽聞了這個流言,而且有傳播泛濫之勢。”

眾人都是一愣,楊廣沉聲道:“看起來還是司馬愛卿忠心耿耿,可你既然知道有流言傳播,為何隱而不報?”

司馬長安不慌不忙道:“回聖上,愚民多有流言,微臣不是隱瞞不報,而是怕事事都是煩勞聖上,那非臣下所應做的事情。大隋分工明確,臣下負責東都護衛一事,本以為這是小事,消弭於萌芽之中就好,是以臣下已經抓了散布流言之人,嚴加拷問,務求追查出源頭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