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黯然燈盞(第2/3頁)
他自己也想不通為何這龍紋燈就和其他燈盞不一樣,那麽格格不入,溫柔地開解惡龍:“三更,你往好了想,這也許並不是屬於你的燈呢。”
此言一出,在等著相重鏡哄他的顧從絮立刻瞪圓了眼睛,滿臉都是“你難道背著我還有別的龍?”。
相重鏡:“……”
相重鏡自己對這識海的燈都一知半解的,怎麽可能給顧從絮解釋這獨屬於顧從絮的燈為什麽這麽暗。
相重鏡滿臉無辜,只好胡說八道:“你看啊,這燈和其他燈是不是不一樣,說明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也是最特殊的。”
顧從絮極其好哄,聞言眉頭輕蹙,試探著道:“真的?”
相重鏡信口胡謅:“自然是真的,也許等這燈徹底亮了,我就非你不可了呢。”
顧從絮臉一紅,小聲道:“胡說八道。”
雖然這麽說著,但顧從絮越看這奇特的龍紋燈越覺得開心,也不管相重鏡了,盤膝坐在地上眼巴巴看著圍著自己轉圈的燈盞,臉上的喜色遮都遮不住。
瞧見他這麽好哄,相重鏡心軟了下,看著他的神色更加溫柔。
下一瞬,顧從絮眼睛一亮,眼睜睜看著那黯淡的燈盞火焰微微一躍,似乎更亮了些。
相重鏡瞥見,不知怎麽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燈盞該不會真的……
相重鏡嚇了一跳,不敢再想顧從絮,趕忙逃出了識海。
曲行的衣冠冢已經下葬了,曲危弦呆滯地看著,心中的悲傷一點點往外滲,等到積攢到了一定程度,那木棺已經下了葬。
曲危弦的悲傷戛然而止,眼眶發酸卻哭不出聲,神色更茫然了。
相重鏡眼尖地看到那衣冠冢上送葬閣的印記,眉頭輕輕一挑,心道宋有秋本事倒是大,竟然真的把棺材賣給了去意宗。
等到喪禮忙完後,曲危弦便病倒了,明明火毒已經消除,但他卻渾身滾燙如熱炭,怎麽都無法消除那熱意。
相重鏡見狀不太妙,忙將滿秋狹請了過來。
滿秋狹本來對其他人沒有興趣,身體發燙要麽走火入魔要麽像凡人一樣發了燒,不值得神醫出手,但他耐不住相重鏡軟磨硬泡,只好捏著鼻子不情不願過去了。
只是到了後隨意瞥了一眼,滿秋狹眼睛突然一亮,湊上前握住了曲危弦的手腕去探脈。
相重鏡見他肯醫,也悄無聲息松了一口氣。
顧從絮坐在窗欞上,曲起一條腿,懶洋洋地擺弄著一堆竹條,也不知是在做什麽,瞥見相重鏡這麽緊張,他嗤笑道:“你真奇怪,明明這麽痛恨曲行,卻對他兒子這般關心。”
相重鏡心不在焉道:“他是他,曲行是曲行,我能分得清楚誰對我好。”
這世間對他的善意太少,所以每一絲每一縷相重鏡都會拼盡一切死死抓緊。
顧從絮哼唧了一聲,也不知是在不屑什麽。
相重鏡見滿秋狹診得認真,沒有打擾他,退到外室的窗戶旁,去看顧從絮在弄什麽。
“你這是……”相重鏡挑眉,“在做燈?”
顧從絮手指一頓,幹咳一聲,故作鎮定:“是啊,我做著等元宵燈節去玩不行嗎?”
相重鏡道:“元宵燈節都過去好幾個月了。”
顧從絮:“……”
顧從絮一晃腿,惱羞成怒道:“那我就明年去!”
相重鏡見他又被自己說炸毛了,那扭曲的滿足感再次出現了,他倚靠在顧從絮的身子,偏著頭笑著道:“行啊,我對元宵燈節可熟了,每年要買很多盞燈,九州所有做燈的掌櫃全都認得我,買一百盞就會多送我一盞。”
顧從絮:“……”
所以說你到底為什麽要買這麽多燈?!
顧從絮突然想起相重鏡最怕黑,也知曉他為何對燈盞這麽熱衷了。
正在擺弄竹條的惡龍幹咳一聲,耳尖紅紅,低聲道:“那我做完這個,就……就賣給你好了。”
他原本想說“送給你”,但又舍不下這個臉,只好說賣。
相重鏡詫異地眨眨眼睛,好一會才笑道:“好啊,需要我用什麽買呢?”
他說著,勾唇狡黠一笑,又不記打地撩撥惡龍:“用身體可以嗎?”
顧從絮:“……”
顧從絮仿佛早已身經百戰,見狀耳垂都不紅了,微微垂眸,下頜繃緊,沉聲道:“可以。”
相重鏡:“……”
相重鏡笑容一僵,差點伸手去拍自己這張管不住的嘴。
就是欠,好好說話撩什麽撩?
兩人相互撩騷這幾句話的功夫,滿秋狹已經診斷好了,對相重鏡第一句話就是:“節哀。”
相重鏡臉上還未褪去的笑容立刻僵在臉上:“什、什麽?”
見相重鏡臉都白了,滿秋狹又補了一句:“但不是不能治,只是法子太麻煩。”
相重鏡連忙追問:“要如何做?”
滿秋狹道:“他體內被人封了個東西,我也探不出來是什麽,只能強行突破他的識海裏去看,搞清楚是什麽才好對症下藥。但修士的識海不會被人輕易進入,若是他稍有抵觸,進入他識海之人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變成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