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禦獸大典(第4/5頁)

顧從絮被那鈴鐺硌得腦袋疼,擰眉道:“你多大了還帶鈴鐺?”

相重鏡披上外袍,心不在焉道:“我幼時被丟棄時,渾身上下只有這四顆鈴鐺,這或許和我身世有關。”

他系好衣襟,挑眉道:“你找到連理結了?”

顧從絮:“……”

哪壺不開提哪壺。

顧從絮憋屈道:“本來能隨便找到的,但那條小蛇好像故意將連理結藏著,我只能從那麽多神識裏挨個找。”

自然就慢了。

相重鏡點點頭:“辛苦你了。”

顧從絮本來以為相重鏡要奚落他,沒想到突然得到這句,他一呆,才哼了一聲,別扭道:“你知道我辛苦就好。”

說罷,叼著尾巴再次躍進了識海裏。

禦獸大典十年一度,連往常從不出門的滿秋狹都應邀而去。

兩人帶著面紗,隱藏身形順利到了禦獸大典。

禦獸大典的場地是一處三面凸起的石座,中央是用無數玉石鋪成的原形石台,大的幾乎趕得上五個無盡樓了。

相重鏡在入口處領了象征身份的玉牌,溜達著進去了。

滿秋狹看著那玉牌上的名字,挑眉道:“顧三更?你怎麽起這麽個名字?”

正在盡忠盡職找連理結的顧從絮一愣,將視線落在相重鏡右手上勾著的玉牌上。

那上面果然寫著“顧三更”。

“我又不能暴露身份。”相重鏡勾著玉牌上的穗子繞了繞,懶懶道,“而且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嗎?”

滿秋狹古怪看著他,懷疑相重鏡被下了什麽降頭。

這種名字有什麽好聽的。

顧三更倒是有些受寵若驚,繼而找連理結都不自覺找得更賣力了。

此次禦獸大典的彩頭是龍骨,讓無數本來對禦獸沒興趣的修士都趕著前來湊熱鬧,往常禦獸大典三面的座位上能坐滿一面都已是人多了,這次確實滿滿當當,座無虛席。

滿秋狹身份尊貴,哪怕禦獸大典無數大能雲集,前來接待之人也恭恭敬敬為他特意選了個人少的芥子雅閣,唯恐他有絲毫不快。

滿秋狹和相重鏡拾級而上,到了最高處的芥子雅閣,發現裏面的人皆是元嬰以上的修為。

相重鏡不太認得,但也無意攀談,沉默走在滿秋狹旁邊。

那些放在外面受萬人擁簇的修士見到滿秋狹進來,忙起身朝滿秋狹寒暄示好,在旁人來說幾乎是莫大殊榮,但滿秋狹卻滿臉不耐煩,隨意點了個頭,就拽著相重鏡落了座。

滿秋狹說著是來參加禦獸大典的,實際上一落座就支著下頜盯著相重鏡看。

相重鏡早就習慣了他的視線,看了看周圍,道:“不會等會晉楚齡和宿蠶聲也會來這裏嗎?”

滿秋狹根本不在意:“管他呢。”

相重鏡眉頭一皺。

滿秋狹根本見不得他皺眉,立刻拍案道:“好,我們換個地方。”

相重鏡的眉頭這才舒展。

顧從絮:“……”

這個隨時隨地都在耍小心機的男人!

滿秋狹拽著相重鏡起來,沖其他人一點頭,根本不多說,轉身就走。

他身份特殊,尋了個上遙峰的弟子問了幾句,帶著相重鏡前去一處極其偏僻的芥子雅閣。

“那裏視線不好,幾乎沒人去。”

滿秋狹一邊說著,一邊縮地成寸,轉瞬就到了那清靜的雅閣。

滿秋狹撩開竹簾走了進去,卻發現裏面早已有人在了。

滿秋狹帶著面紗不太認人,相重鏡走進來後掃了一眼,登時一愣。

雅閣中端坐在木窗旁的,是一身白衣的曲危弦。

曲危弦容貌艷麗,身形極其纖瘦,因體內的幽火之毒整個人孱弱得似乎咳一聲都會碎掉,他瞳孔虛無,面無表情地盯著外面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知在想什麽。

察覺到有人進來,曲危弦反應了好一會,才微微偏頭看向來人。

滿秋狹嗅到那水患草的靈藥味,已經猜出了此人是誰,他嘀咕一聲:“冤家路窄。”

他看向相重鏡,用眼神示意:「還要再換嗎?」

相重鏡搖頭。

滿秋狹便帶著他離得遠遠地坐下。

曲危弦那灰白的眼瞳盯著相重鏡,眸裏一片死灰似的漠然。

滿秋狹雖然足不出戶,但對整個九州之事了如指掌,擡手布了個隔音結界,和相重鏡道:“曲危弦可是九州出了名的蠢貨美人,腦子本來就傻,幽火之毒入體,燒得更傻了。”

相重鏡:“……”

曲危弦臉色慘白,總是時不時咳一聲,但視線還是一直落在相重鏡身上。

相重鏡差點都要以為他認出了自己。

兩人落座後,底下的比試台就在眼下,三面的石凳上全是九州各地過來的修士,場面極其大。

相重鏡已經許多年沒見過這麽多人,視線好奇地往下看,放在案下的右手卻死死按住蠢蠢欲動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