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阮星闌,你不行呀

慕千秋自然知曉不可再輕縱這三個門派, 只不過此刻身處魔界,倘若在此地懲治三個門派之過,恐修真界會浮想聯翩, 屆時再鬧出什麽腥風血雨來。

不過瞬息之間, 雲景似有所悟, 笑著道:“本座雖不過問修真界俗事, 但此前有門下弟子不幸落入此三個宗門手中,受盡折辱, 今日鬥膽借用魔君一席之地,為座下弟子報仇雪恨。”

語罷, 身形一錯, 宛如一道閃電,疾速閃現至黃宗主身前,一把鉗住他的下巴,就聽哢嚓一聲。

頭顱以一種詭異的形狀, 扭了個圈。

而後,其余兩個宗主見狀, 大驚失色, 慌忙逃竄, 可哪裏能敵雲景, 被其一手掐住脖頸, 便要故技重施,生生扭斷對方的脖頸。

哪知還未得手,雙腕就被慕千秋攔住。

雲景擡眸笑問:“怎麽,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此前他們折辱玄女宗的弟子時,並未手軟過。難不成, 只許男修殺女修,不許女修殺男修?”

慕千秋道:“無憑無據,但聽你一面之詞。”

雲景略一思忖才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講究證據。”

慕千秋道:“他們是該死,但不該這般輕易地死在你的手中。”

而後,將雲景的手推開。慕千秋一招長劍,隨意廢掉二人的修為,之後才道:“你們三個宗門在修真界作惡多端,早該當眾懲治,今日本座廢你們修為,乃天衍劍宗行事,與魔界無關。若有不服,且上天衍劍宗一論對錯。”

語罷,慕千秋收起長劍,上下唇輕輕一碰,森然吐出一字:“滾。”

在場眾人都愣住了,好半天才緩過來神。一個個頗為狼狽地逃出魔界。

雲景行兇被阻也不生氣,甚至還嘆口氣道:“如今修真界的風氣,與魔君在世時截然不同。那會兒還講究快意恩仇,血債血償,如今行事多有束縛,總也不能隨心所欲。”

阮星闌一愣,琢磨著雲宗主竟然懷念魔君在時的修真界。難不成魔界沒招惹過玄女宗?

話說魔界中人都看人皮相的,怕不是玄女宗的女弟子各個貌若無鹽,遂才面覆銀花。

慕千秋卻道:“任何時候行事都不能隨心所欲,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倘若都同你這般,不論緣由,出手便殺。那修真界何來安寧?”

阮星闌以為,快意恩仇也好,血債血償也罷,反正都逃不開一個理字。

而這個世界的理,便是天道。

誰敢同天道講理,那不就是把腦袋擱在閘刀下麽。

遂望著雲景不由自主帶了幾分憐憫神色。阮星闌甚至還覺得,倘若有朝一日,慕千秋恢復神識,重登神位了,屆時萬民跪伏,但凡指責過慕千秋的人,應該會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保不齊還要跪下叫爸爸。

你祖宗還是你祖宗,這點永不變。

待眾人離開之後,阮星闌便攜幾人入了魔宮。

才一入魔宮,竹子精便不知打哪兒鉆了出來,手裏掄著大錘子,兇神惡煞道:“何人擅闖魔界?待我去會上一會,腦袋都給他砸扁!骨頭都給他挫骨揚了!”

小鳳凰對竹子精說不出來的反感,當即蹙眉道:“他怎麽還沒死?阮星闌,你不行啊,連個賤人都殺不得,以後還能指望你做什麽?”

阮星闌道:“說來話長,各位請坐。”

而後隨手將竹子精打回本體,往殿外的一片野地裏一插,阮星闌道:“不準再出來,否則我就把你切成一段一段的,然後全部丟進糞坑裏喂王八。”

竹子精掙紮著大喊:“魔君!萬萬不可再聽信那些修真人士之言!他們並非誠心誠意與魔君交好,不過就是看上了魔君的皮相,倘若有朝一日,魔君沒了這番容貌,慕千秋根本理都不會理您!”

阮星闌一聽,不由自主擡手撫摸著俊臉感慨道:“那就好,但願我這副容貌能青春常駐,整個修真界就不許有人比我生得俊,否則一律打死。”

語罷,也不管竹子精要死要活的,窗戶一關。阮星闌又踱步回座上。

雲景笑著收回目光,溫聲細語道:“許久未來此地,魔君仍同此前一般,禦下有方。”

阮星闌覺得雲景拍馬屁拍得很高級,不動聲色就把馬屁拍了。不像竹子精,全拍馬腿上了。讓人忍不住想揍他。

當即便挺受用地笑道:“哪裏,哪裏,雲宗主過獎了。”

話音剛落,便聽鳳凰冷颼颼道:“阿諛奉承的廢話便不必多言,有什麽話便開門見山了說!雲宗主這次突然造訪,究竟所為何事?若我記得不錯,此前你便同魔君有幾分私交罷?”

雲景竟笑了起來,手裏把玩著他那支品相極好的玉蕭。宛如一根蒼翠的竹子,在指尖跳躍。林知意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望著那支玉蕭,神色微顯遲疑。

卻聽雲景道:“何止是私交,本座與魔君相交甚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