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芥川老師和沢田綱吉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因為對方幾乎從未將Reborn以外的人真正放在眼裏，哪怕是作為師弟的自己，也只是得到了些許屬於[自己人]真誠實意的態度，而家裏其他人：藍波，一平，風太，碧洋琪，他們就完全得不到芥川的重視了。

雖然說芥川對女性和小孩都很溫和有禮，但基本上只局限於普通人，這四人全部出身裏世界，芥川對他們的態度自然要低很多。

倒也不至於鬧翻。

頂多是不親近也不疏離，保持著一個同居人的必要距離，哪怕對方僅僅是個小孩子。

當然沢田奈奈不一樣，這位普通卻又非常耀眼的夫人已經達到了傳說的地步，她是能夠包容大空的丈夫和大空的兒子的偉大存在。

連芥川和Reborn對待這位夫人都不免付出了真正的敬意。

言歸正傳。

芥川龍之介在沢田綱吉眼中，一直是個比較冷淡的人。

沢田綱吉是個廢材沒錯。

在遇到Reborn之前，還是個經常被人欺負的廢材。

但是，或許是祖傳的能力也說不定，沢田綱吉的直感很準確。

芥川龍之介這個人……該怎麽形容好呢？

他的世界太小了。

而且，是絕對不容許別人輕易進入的那種程度。

沢田綱吉完全可以肯定，如果自己不是Reborn的學生，對方絕對看都不會看自己一眼。

在學校也是，芥川對待學生雖然耐心，但實際上卻沒有半點親近，只是出於責任感對學生負責而已，哪怕已經相處了有一段時間了，芥川看待台下學生的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疏離又平靜。

要進入芥川龍之介的世界實在是太難了，家裏的幾個孩子還有碧洋琪小姐，明明就和芥川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卻仿佛有一條楚漢分明的界線一樣將他們完全隔開。

獄寺和山本也是，雖然經常和沢田綱吉一起被指導，但芥川對綱吉如果說還有一點對待師弟的真情，那麽對待另外兩人，就完全是出於Reborn的委托而已了。

哪怕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也沒有丁點改變。

——這是個把冷淡寫進了骨子裏的人。

任何一個人在見過他對待Reborn的態度之後，就會明白這一點。

讓人不由懷疑到底還有誰能夠走進他的世界裏。

所以，沢田綱吉才會驚訝。

芥川老師居然會說出這樣感性的話。

就好像芥川老師以前也面臨過相似的局面一樣。

“冷淡嗎？或許是如此吧，畢竟，在下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對所有人都保持警惕，R先生說過，哪怕是再怎麽親密的同伴，都有為了更大的利益或者更重要的一方而選擇背叛的可能性，無時無刻都保持警惕才是我們這種人活到現在的根本。”

“這個道理也適用於你，沢田先生，等你成為彭格列的十代首領，你面臨的這種情況只會比在下更多，而作為未來黑手黨家族的首領，你就絕對不能夠完全付出真心……信賴和警惕並不矛盾，你要學會留一手，算了，這種事情日後也會有人教你。”

“欸！？我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嗎！”沢田綱吉捂住嘴，臉有點發紅。

並不在意沢田綱吉的滿臉窘迫，黑發的青年神情平靜的思考了一會，並未隱瞞的坦誠說道。

“而你所問的另一個問題，在下是否面臨過相似的局面……啊啊，雖然和你現在的情況並不一樣，但硬要說的話，或許也有那麽一點類似。”

芥川龍之介回答。

“因為不夠強大而導致自己想要珍視的存在受傷、出事，自己卻幫不上任何忙，這種事情在下已經受夠了。”

無論是因為過於弱小，眼睜睜看著R先生被詛咒，作為搭档的自己沒能夠幫上忙不說，自己被送離這個世界。

還是因為自己大意，中了Q的招，險些親手殺死自己的弟弟妹妹。

這不是他的問題，也不會有人會去責怪他，但芥川龍之介依舊會自責。

然後他想：如果在下更加強大一點就好了。

如果他足夠強大，在詛咒之日躲過那個西洋跳棋臉的襲擊，給先生制造逃脫的機會，現在或許就不會如此。

如果他足夠強大，也不會那麽輕易被控制，以至於自己的弟弟妹妹險些。

這是死循環，糟糕至極的牛角尖。

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萬無一失的事情，意外總會接湧而來，抱著這種想法的芥川只會被自己壓垮而已。

沢田綱吉愣了愣，“芥川老師想要保護的……是指Reborn？”

“在下是R先生的搭档，不可否認，在下的的確確想要保護他，這是對待尊敬之人理所當然的想法，正如你的部下，那個叫做獄寺的少年想要保護你一樣，但顯然，先生不是那種會安心被人保護的性格，因此準確來說，我們應該是托付後背的搭档。”芥川龍之介猶豫了一會，緩慢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