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未雨綢繆,操練水軍(第4/4頁)

孫權踏上江岸,腳底下打滑,也不知踩著誰的一攤血。

“黃祖授首!”激動之余,只剩下這句話。

孫權點著頭,明明該狂喜過望,他卻像是沒什麽表情,背著手緩緩地向戰場深處走去。

傳遞戰報的信使有些困惑了,江東與江夏黃祖有世代宿仇,孫權的父親孫堅就死在黃祖手裏,兩家仇怨不共戴天,江東數次征討江夏,誓要斬下黃祖頭顱,復仇之心昭然若揭。而今大仇已報,本是歡呼祝賀之時,便是喜悅失態也不為過,可孫權卻極是冷靜,仿佛這一場殲滅江夏黃祖的大勝尋常得很。

這個二十六歲的年輕主公總讓人捉摸不透,你不知道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江東一班老臣私下裏常比較孫策和孫權:孫策英武卓絕,在戰場上匹馬當先,萬夫莫當,雖然粗率,心思卻不難猜;孫權卻是一口井,深幽晦暗,瞧不見底,亦不知有水沒水,你投進去一枚甜果,得到的也許是一枚苦果,年紀輕輕便修得那冰寒的帝王心術。

孫權仍是沉默著走在硝煙余散的戰場上,他的目光越過血淋淋的屍骸,越過烈火熊熊的屯堡,一直向西延伸,那裏是荊州的腹心。

江夏黃祖的覆敗震驚了整個荊州,荊州牧劉表接到敗軍消息,一口血噴在戰報上,從此一病不起。江東的水軍雄獅乘風破浪,在荊州的腰上咬開了一個血淋淋的口子,荊州東大門沉重地打開了。

而在北方,那個從未停止征戰的男人也把目光盯在了荊州。

風雨飄揚中的荊州正如一艘朽爛的華麗大船,江流滾滾,一浪高過一浪,這艘大船已是千瘡百孔,不知道哪個時候便會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