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二章 詭異的刺殺

望春茶莊內室,借夜色掩護而來的王道人將一只密閉的蠟丸輕輕推給羅三郎,“這便是你今回來蘇州的任務!”

羅三郎默默拾起蠟丸,並不捏碎,直接將它貼身收了。

“你為何不先看看?若有疑問可先問我。”

羅三郎依然沉默不語,王道士碰了個軟釘子,不由尷尬一笑,又問道:“你暗殺人用的是什麽武器?”

羅三郎從懷裏取出一只皮囊,從裏面取出一支半尺長的短笛,銀光閃閃,他又從皮囊裏取出一只小木盒,打開,裏面並排放著三根又短又粗的金芒,一頭異常尖利,通身泛著瑩瑩藍光。

“用銀笛吹出,三十步內,中者無藥可救!”

王道人點了點頭,“好好看一看命令,不要射錯了人。”

他隨即起身離去,鉆進小船,很快,小船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

次日一早,李清便被周縣令派人請去,說有案情發現,吳城縣縣衙離州衙不遠,位於府前街中段,當李清趕到之時,縣衙裏已經聚集了十幾名從州衙趕來的高官,其中蘇州長史郭虛平最為激動,老遠便見他揮舞著胳膊,大聲叫嚷著,只是隔得遠,李清並沒有聽見他在喊什麽。

這時刺使崔煥快步走了過來,對李清道:“李侍郎,昨天下午有人到王寶記櫃坊兌換官銀,銀子的編號正是大火被劫走的那批官銀,周縣令已將此人抓捕。”

“那郭長史為何如此激動?”李清詫異地指著郭虛平問道。

“抓到的是一個蟊賊,這些銀子他是從西山島上一個空關的大宅裏偷出,而這所宅子。”

說到此,崔煥瞥了郭虛平一眼,微微搖頭嘆道:“竟然是郭長史在西山的別院,所以他才這樣激動。”

這時,郭虛平已遠遠看見了李清,急忙跑過來氣急敗壞道:“李侍郎,此事和我決無關系,我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麽事,那些銀子居然會埋在我別院的後花園中。”

郭虛平是劍南節度使郭虛已之弟,也就是永王的二舅,他本是在一旁看熱鬧之人,但贓銀突然出現在他的別院裏,怎能讓他不著急,若此案抓不到真正的兇人,他就是最大的嫌疑者。

“侍郎,這是栽贓!栽贓!”他的臉脹成紫色,連聲怒喊,差一點將慶王說出來,好在收口及時,才沒有引發掀然大波。

“長史休要生氣,若不是你所為,必然能查得出來。”

李清拋下他走到縣衙旁,只見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已被戴了木枷,委頓在石獅旁,周縣令昂首挺胸站在一旁,仿佛那男子不是人,而是一朵表彰用的紅花。

李清用腳尖點了點他,問道:“就是此人拿官銀兌換嗎?”

周縣令急忙上前稟報道:“回使君大人的話,正是他。”

那蟊賊見眼前之人雖然年輕,可連縣令老爺也要向他點頭哈腰,急忙翻身跪倒,“青天大老爺,我冤枉啊!那銀子並非我所偷,我是聽人說起那宅子的後院埋有銀子,才翻墻進去取了一點,是縣令老爺屈打成招!”

“住口!”周縣令怒斥一聲,向李清解釋道:“使君大人,休要聽他胡說,此人叫倪二,一向是慣偷,衙門裏的哪個衙役不認識他。”

‘翻墻進去拿一點。’李清不禁啞然失笑,這不叫偷叫什麽呢?

“把我來問你,你既然說是聽人說起,那是什麽人?是什麽時候?又是在哪裏聽見?”

那男子苦著臉道:“我昨天中午在西山島的樹林裏睡覺,聽林外有人說起,出去一看卻沒有了人,老爺,我真的不知道是誰,可周縣令就是不信,還用了大刑,這叫我怎麽說啊!”

“還有這種好事?”

李清冷冷一笑道:“莫說是周縣令不信,我也不信,依我看來周縣令用的刑還是太輕了,你居然還有力氣替自己辯解!”

忽然,李清看見張繼在人群外跳著向自己招手,臉上盡是焦急之色。

“周縣令,此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再好好審他一次。”李清丟下一句話,便向張繼走去。

“出了什麽事,怎麽這樣慌張。”

“使君,到這邊說話。”張繼拉著李清走到一旁,從身上掏出一物,“這是使君剛走沒多久,便在窗上發現的。”

他手中是一把飛刀,刀上還穿著一張紙條,顯然是送信用的,李清只覺這把刀異常眼熟,他略一沉吟,立刻想起來了,在汴州報信的那把飛刀,不就是和它一模一樣嗎?

他不露聲色地先將刀遞給荔非守瑜,隨即打開紙條,裏面只寫了五個字:‘西山有刺客!’

“他一直在暗中監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