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〇章 解謎(下)(第2/3頁)

周圍十分寂靜,蟲子們大多冬眠未醒,只聽見風吹枝葉的沙沙聲,趙七郎撥開樹葉看了看天色,太陽已到正午,明晃晃地直刺人眼睛,是時候了!他悄悄從樹上滑下,在一人高的枯草堆裏迅速匍匐前進,動作極為輕巧,仿佛一只偷食野貓,他伏在墻洞邊,小心翼翼地探視裏面的動靜,雖然大廳裏沒有人,但他依然十分小心。

‘喀噠!’一塊石頭扔到大殿中去,半天也沒有動靜,趙七郎心中大喜,他沿著墻根象一只灰色的老鼠,嗖!地幾步便竄到張天師的身後,又如猴子一般爬上泥塑,伸手向斷脖處抓去,紙卷還在,可就在他剛剛抓到紙卷的刹那,一個白影從房頂上翩然飄下,伸手閃電般向他脖領抓去。

此人正是邢縡,雖然金丸沒有到手,但從珠寶店掌櫃的口中得知,金丸是空的,邢縡的目標便鎖定了趙七郎,事實上他早就發現趙七郎藏在樹上,但他也不動聲色,直到趙七郎手抓住紙卷,他也同時發現了目標,毫不猶豫地出手了,只可惜他還是小看了這個少年的實戰經驗,雖然趙七郎不會武,但他從小練出的應變能力卻是一般習武者也比不上,就在邢縡出手的同時,趙七郎也反應過來,他手一松,如一塊鐵石般直向下墜去,堪堪躲過了邢縡淩厲地一抓,隨即在地上打了個滾,向墻洞處撲去。

邢縡一把抓空,心中又驚又怒,身子象只鷂子般在空中一折,左右兩把飛刀同時出手,一把射他的背心、一把射他的後頸,趙七郎躲無可躲,眼看飛刀要將他身子刺穿,就在這時,一聲弓弦響,兩道黑羽箭後發先至,‘當!當!’兩聲,撞開兩把飛刀,救了趙七郎一命。

荔非守瑜從門外一步閃出,不等邢縡落地,手中的箭便如連珠穿線,勁疾無比,箭箭取他的命,邢縡一陣手忙腳亂,在借腳尖點泥塑之力,縮頭擰腰、狼狽不堪。

這時趙七郎口中尖叫一聲,剛剛逃出墻洞又鉆了回來,但他的腳脖子卻被一名黑衣人抓住,正向外拖拽,這是後殿出現的第三人,趁荔非守瑜和邢縡交手之時,撿了個現成便宜。

就在黑衣人即將把趙七郎拖出墻洞的瞬間,只見他從懷中掏出紙卷,奮力向邢縡扔去,口中大喊道:“接著!”

紙卷在空中劃出個拋物線,從泥塑上空掠過,邢縡大喜,一個翻身揚手接住了紙卷,腳尖同時在泥塑上一點,身子穿過後窗,躍出了大殿,黑衣人見此情景,恨得眼睛都幾乎冒出火來,他狠狠將趙七郎一推,縱身追了上去。

趙七郎的腳腕幾乎被他擰斷,躺在地上半天也站不起來,荔非守瑜慢慢走到他面前,冷冷道:“我從他刀下救了你一命,你卻將東西給了他,象你這樣恩將仇報的人,倒也少見。”

“我知道!”

趙七郎恨恨地向邢縡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伸手從懷中取出另一個紙卷,遞給荔非守瑜道:“給你!我記得那紙卷的模樣,便事先準備了一個,這個才是真的,五百貫賞錢老子不要了,算是謝你救命之恩!”

荔非守瑜接過紙卷,怔怔地望著這個機敏無比的少年,眼中閃過一抹贊嘆之色,他蹲下來,替他檢查了一下腳腕,柔聲道:“他們若發現紙卷是假的,必然不會放過你,不如跟我走,我會教你一身好本領,讓你將來有機會成為大唐名將!”

趙七郎瞥了他一眼,嘴上極勉強地應道:“花子當三年,賽過活神仙,罷了!罷了!看在你一片誠心的份上,我就答應了你,不過我有言在先,只學武,可不拜師,還有、要管飯!”

荔非守瑜心中又好氣又好笑,輕輕抽了他一記頭皮,“想做我徒弟,你還不夠格呢!”

說罷,他哈哈一笑,站起身向手下招了招手,手下上來一人,背起趙七郎便隨他迅速離開了道觀。

……

“蠢材!”

李琮狠狠一拍桌子,指著邢縡破口大罵:“狗屁江南第一殺手,竟被一個小乞丐玩弄於股掌中,奪一張白紙回來交差,還想領賞,你去死吧!我慶王府養不起你這樣的高手。”

邢縡低著頭站在院子裏,被人玩弄的恥辱吞噬著他的自尊,他的拳頭捏得嘎巴嘎巴響,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當他聽完慶王的最後一句話,眼睛裏忽然射出惡毒的光芒,向慶王拱了拱手,轉身躍上墻頭,卻揚手將一把飛刀插在李琮身邊大柱之上,最後拋下了一句狠話:“以此刀為證!所有欠我的,我總有一天會加倍索回!”

李琮被他的飛刀嚇了一大跳,汗順著額頭流下,望著他的背影惡狠狠罵道:“王八蛋,竟然敢威脅本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