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 君臣共商西南事(第3/4頁)

三個月不見,她似乎又長高了,幾乎齊到自己的眉梢,李清被她激動感染,輕輕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拍了拍她的臉,“我也很想你們,我不在家,你們都好嗎?”

李清拉著她的手,眼一瞥,卻見那男子還站在那裏,眉目清秀,一臉書卷氣,長相倒也斯文,正呆呆地望著他們。

“他是誰?”

小雨緊咬嘴唇,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在李清耳邊低聲道:“公子,他是鮮於大老爺之子,叫鮮於復禮,他總來糾纏我,象只蒼蠅一樣,我走哪裏他跟哪裏,我實在躲不開他,我不管,你要替我做主!”

鮮於復禮正是鮮於仲通的二公子(參見卷一第一九章官司),他曾愛戀過簾兒,後來簾兒不知所蹤,他也就死了這條心,專心讀書,

這一兩年他在長安求學,漸漸染上士子的風流習氣,他家資巨富,出手闊綽,更被群芳環繞,可謂要雲得雲,要雨得雨,去年高中金榜,本是放到江南西道做一縣主簿,但他留念長安風流,便走了人情,又補為禮部主事,雖只是從八品小官,但留京的願望終於達成,他更是意氣風發,十天前,在一次閑逛中無意中看見了小雨,他本是小雨的舊主人,先是高興,但很快就變了味,他見從前不起眼的小丫頭竟出落得容貌秀麗,身材高挑豐滿,在唐女中極為少見,陡然便生了邪念,他先向小雨表達自己的愛慕之情,表示要娶她為妾,小雨自然不肯,也是李清疏忽,竟忘了小雨的賣身契還在鮮於府,一直沒當回事,但鮮於復禮卻以此為要挾,指出小雨是他家的丫鬟,要帶小雨回新政老家,天天在李琳府周圍晃悠,嚇得小雨一直不敢出門,簾兒也不願見他,這一天,小雨出來買東西,被他發現,正糾纏不休之時,恰好李清回來了。

聽說是鮮於仲通的兒子,李清暗暗思忖,“看樣子還沒有占到什麽便宜,就看在他父親的面上,饒他這一次。”

想到此,他緩步上前,淡淡一笑,向鮮於復禮拱拱手道:“原來是復禮兄,李清失禮了,不知鮮於世叔可好?”

語氣平淡,看不出一絲慍色,倒象是每日見面的鄰居在晚飯後散步時的邂逅,鮮於復禮卻盯著小雨緊牽李清衣角的手,心中又酸又澀,可對方已經行禮在先,容不得他多想,只得勉強回了個禮,“李兄,家父身體康健,有勞掛念了。”

既招呼完畢,李清再不理他,伸手捉住小雨的皓腕就走,鮮於復禮眼看他們從自己身邊走過,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中,而且小雨看李清所流露的癡情,更讓他醋意大發,再也忍耐不住,他重重咳嗽一聲,道:“李兄請止步!”

李清斜睨他一眼,若他知趣走了,倒也罷了,可看他樣子是賊心不死,自己和小雨這般親密了,他竟視而不見,李清心中不禁微微動怒,但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只冷冷道:“原來鮮於兄還沒走,還有何事指教?”

鮮於復禮見他態度冷漠,雖然也知道他不好惹,但色字頭上一把刀,他心下一橫,指著小雨道:“此女是我鮮於府的丫鬟,私逃出來,現在被我發現,我要帶她回府,你不得阻攔。”

李清仿佛聽見了天下最荒唐之事,看了他半天才一字一句道:“看在你父親的面上,我不計較你的無禮,現在你給我滾!”

鮮於復禮見他突然翻臉,不禁臉色大變,他也豁出去了,大聲喊叫道:“大唐自有律法,我要去報官,李清,你等著!”說完,又害怕李清打他,便慌慌張張逃走。

小雨見他逃遠,稍稍松了口氣,可又想到他的話,心又懸了起來,雖然知道李清不會答應,但大唐律法的嚴厲還是讓她忐忑不安,她憂心忡忡地問道:“公子,他如果真的去報官,那可怎麽辦?我會被送回去嗎?”

李清忽然想起了當年在鮮於府初見她的情形,心中愛憐,便輕輕攬住她的腰,安慰道:“你還記得我離開鮮於府時給你說過的話嗎?”

一個承諾,一個給自己自由的承諾,小雨的目光變得異常明亮,她緩緩地點了點頭,“公子,我記得的,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那你還擔心什麽,走吧!咱們回家。”

‘回家!’小雨心中充滿了被保護的安全感,她快樂地嘆了口氣,竟撒起嬌來,一把抱住李清的胳膊,頭往他寬厚的肩上一枕,任他半擁半抱帶自己回家,管他路人側目去。

李清見她全身心地依賴自己,心中萬分感慨,倘若自己此時還在閬中賣冰,除了連夜逃走,他還能有什麽辦法保護自己的女人,權力、地位,沒有它們,一切都是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