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 小人眼紅(第2/3頁)

“在下姚州長史張虔陀,負責此次解送糧食。”

李清微微一愣,上下打量他,“張虔陀,你便是張虔陀?”

張虔陀卻有些詫異,忽又笑道:“李將軍是從鮮於大人那裏知道我的吧!”

張虔陀,其人與鮮於仲通私交非常好,鮮於仲通做劍南節度使後推薦他為雲南太守,天寶八年淫辱當時雲南王閣羅鳳的妻女,逼反閣羅鳳,導致第一次南詔與唐朝的戰爭,不過,若將那次戰爭的責任推到張虔陀的身上,倒也並不公平,但歷史在此時便開始悄悄走上了岔道,若能解決好滇東問題,讓南詔無法東擴,它也就無力與唐朝對抗。

李清呵呵一笑:“我聽到這個名字只覺耳熟,究竟在哪裏聽過,我倒忘了,好象是從鮮於大人那裏聽到的。”

“可我卻常聽鮮於大人說起你,說你當年還是個賣冰水的小販,可現在卻是京中的風雲人物。”

李清見他知道自己老底,不由訕訕道:“李清出身貧寒,讓張大人見笑了。”

張虔陀卻搖了搖頭,臉色肅然道:“大丈夫不問出身,唯才是舉,只要李將軍有功於國家,誰又敢因李將軍的出身而抹殺你的功勞。”

李清見他眼中真誠,話語發自肺腑,心中感到一陣溫暖,便笑了笑道:“不知張大人找我有何事?”

一句話倒提醒了張虔陀,他連忙道:“我險些忘了,是我家大人請將軍過去敘話。”

“可是李宓大人,他也來了嗎?”

“正是!”

去年滇東戰後,章仇兼瓊保舉李宓為南溪郡都督,同時兼任姚州都督、侍禦史,主管滇東及雲南事務。

和張虔陀的黑面威武不同,李宓卻長著一張細長白臉,他本是太子之人,可最近李林甫做壽,他卻派人送去了重禮,李林甫也十分重視他,命他務必要配合陳希烈解決好南詔問題,他雖主管滇東事務,但卻不知道李清受了皇上的密旨,所以對李清擅自插手他職權之事十分惱火,一直冷眼旁觀他的舉動,直到高展刀出示禦賜腰牌命他送糧,他這才有點回過味來,便趁送糧之機來探察一番他的虛實。

此時,他正和寒崇道談及南詔的可能對策,對於李清殲滅南詔使團,李宓深不以為然,他認為此舉會遭南詔報復,從而殃及滇東的安全,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此戰打得十分漂亮,使滇東寒人對大唐的信心增強,正是這種患得患失的心理,使他對李清生出了幾分嫉恨。

寒崇道則對如玉的死耿耿於懷,盡管李清事後解釋,如玉是死在亂軍之中,但寒崇道依然十分不滿,如玉是他向往已久的女人,眼看這次機會可以收入自己房中,不料最後還是死了,對南詔兩姐妹,他最後連根毛都沒撈到,這一切都是源於李清的到來,甚至還殺了趙全為,讓他無法向皮邏閣交代,但此時他要做的是贏得唐王朝的信任,取得滇東地區的控制權,然後再慢慢向南詔靠攏。

想到此,寒崇道試探地問道:“若滅了寒歸王,不知朝廷如何對我的安排?”

李宓瞥了寒崇道一眼,雖然朝廷有意讓他做滇東王,但此時卻不能說出來,只淡淡笑道:“朝廷的意思是先讓寒酋長做昆州刺史,若將來抵禦南詔東擴有功再行封賞。”

寒崇道一愣,急道:“怎麽是昆州刺史,不是說南寧州都督嗎?”

李宓詫異,“誰告訴你要封南寧州都督了?”

“是李將軍親口所言,還有皇上的密旨。”

“密旨?什麽樣的密旨?”李宓的心中閃過無數念頭,他剛剛接到李林甫的消息是封寒崇道為昆州刺史,怎麽卻變成了南寧州都督,竟然還有密旨,難道這個李清真是皇上派來的密使不成?

“密旨是一張白麻紙,具體內容我沒見到,李將軍收得太快,或許是密旨上還有別的內容,不便讓我看。”

“是嗎?”李宓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哪有封賞的旨意不給別人看的道理,再者皇上寫密旨都習慣用黃絹,哪有用白紙的,白麻是翰林院草擬的旨意,又怎麽用在此處,就算用了,李相怎麽會不知道,這裏面一定有問題,此事倒要弄個明白。

想到此,李宓微微笑道:“昆州刺史也好,南寧州都督也好,都是一個過渡的職務,寒酋長若努力為朝廷做事,將來的封賞決不會低。”

這時,門口士兵來報,“李將軍在門外求見?”

“請進!”

說話間,李清便大步跨入房內,他雖得李隆基給他在南詔一切可從權的密旨,但他的職務卻比李宓低,而且李宓才是朝廷正式委派管理滇東以及負責與南詔交涉的官員,所以李清倒不敢怠慢,進門後,他見一細長白臉的中年人坐在上首,想必就是李宓,便拱拱手笑道:“李都督親自送糧來,一路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