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八章 南詔主導權(第2/3頁)

李亨心中十分矛盾,國家利益和個人權利交織在一起,讓他竟無從下手,而這次南詔代表皮邏閣來覲見的,是他的次子於誠節,而不是王儲閣羅鳳,使李亨忽然想到了李清的南詔論,難道真如李清所言,這便是解決南詔事務的突破口,鶴蚌之爭,而使漁翁得利嗎?

李亨回頭看了看時漏,李靜忠去找李清已經快一個時辰了,怎麽還不來?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李靜忠領著李清來了。

“微臣參見太子殿下。”李清進屋施了一禮,又偷偷瞥了一眼,見桌上果然放著南詔地圖,在路上李靜忠便悄悄告訴他,太子找他可能和南詔有關,又暗示他,南詔事務對太子事關重大,若能妥善解決,就可徹底翻盤,而太子手上又沒有能用的心腹,話說到這裏,李清便已明白了太子召見自己的目的,極可能是讓自己接手南詔,可是自己人微言輕,又如何說得上話。

“你喝酒了?”李亨只聞一股酒氣撲鼻,微微微微一皺。

“今天給李嗣業接風,只喝了一點點,不妨事。”

“來!喝杯茶,坐下先歇會兒”

李亨和李清相處了近一個月,漸漸開始信任他,再沒有初見面時的生冷和試探,他見李清確實無恙,便回身取過鴻臚寺的報告,遞給他笑道:“你可知南詔來人了?”

李清接過翻了翻,笑笑道:“臣已經知道了,今天臣的家人從成都來,在明德門看見了南詔使臣一行,隊伍很是壯觀。”

簾兒下午已經給他說過了於誠節無禮之事,還有王兵各成了於誠節的下屬,但這些此時卻不能說出來,李清翻到最後,略略有些驚訝道:“怎麽來的是於誠節,而不是閣羅鳳?”

“這便是我找你來的原因,我記得當日你說過,可挑撥於誠節和閣羅鳳之間的關系,讓他們兄弟火並,而我們大唐從中取利,本來我不甚放在心上,可看今天這個情景,恐怕被你言中了,南詔已經內部已經生變。”

李亨收回報告,坐了下來,神色嚴肅地道:“我找你來,就是想再聽聽你的想法,我大唐究竟該怎麽穩妥有效的解決南詔坐大問題。”

李清穩住心神,他低頭想了想道:“不知於誠節此來,是為了什麽目地?”

李亨又翻出李宓的秘密報告,遞給李清道:“他們名義上是年度覲見,實際上還是為了滇東,你看看便知道了。”

李清看罷,心中暗贊皮邏閣,‘果然是好手段,竟用和親的辦法籠絡寒族二首領,不過這樣做的效果只是削弱大唐在滇東的影響,而並不能取得滇東地區。’他忽然心念一動,想到了自己的挑撥南詔內鬥的計策,心中凜然,“難道皮邏閣的下一步,也是想挑起寒族二首領之間的內鬥不成?”

想到此,李清又追問道:“殿下可知寒族二首領的政治取向如何?”

李亨詫異地望了他一眼,道:“寒崇道偏向大唐,而寒歸王則是這次滇東動亂的禍首,聽說和南詔走得很近,皇上的本意是立寒崇道為滇東之王,但那寒歸王又頗有民望,所以才暫時不動他,打算在南北各封一王。”

李清忽然笑道:“既然南詔想到用和親之計籠絡寒族,那為什麽我大唐不用計來挑撥二寒火並呢?讓寒崇道殺了寒歸王,使南詔取滇東無望。”

李亨興趣大增,“你說說看,有什麽好的計策?”

李清冷笑一聲道:“二狗相爭,我大唐若只扔一根骨頭,殿下說會有什麽後果?比如說,只封一個滇東王。”

李亨一怔,眼睛竟冒出光來,他走了兩步,隨即又搖搖頭道:“辦法是不錯,可太過兇險,以皮邏閣之遠慮,豈會坐視不管,若最後搶到骨頭的是寒歸王,那豈不是反弄巧成拙。”

李清笑了笑,“所以這就需要先解決南詔問題,兩者是環環相扣,是一而二,二而三的道理,解決了南詔,再扔骨頭到滇東,不管是寒崇道殺了寒歸王,還是寒歸王殺了寒崇道,都不重要了,到那時剩下的一條狗,也該奄奄一息了。”

說來說去,還是回到了南詔上,李亨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他眼一挑,忽見李清的眼中蘊涵笑意,心中若有所悟,便走上前笑著拍拍他肩膀道:“你有話就說完,不要露一半掖一半的。”

李清淡淡道:“其實辦法我早就說過,要想南詔勢弱,還是得從它內部著手,朝廷支持於誠節登位,而且要讓他盡快登位。”

李亨點了點頭,他在房內來回踱步,陷入了沉思,半晌,才徐徐道:“南詔覲見,朝廷必然會派使回禮,你可願替我去一趟南詔?”

李清遲疑了一下,“殿下有命,臣怎敢不從,只是臣人微言輕,恐怕朝廷不會讓我擔此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