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四章 昭寧大事記(一) ( 8622 )(第2/5頁)

“是……穎伯?”

薰卓眯著眼睛,上下的打量來人,片刻後叫出了對方的表字。

種暠有兩個兒子,長子種,表字公祖,不過因病在光和年間就已經病故了。

而次子種拂,也就是眼前的中年人。年紀和董卓差不多,當年曾在涼州有一面之緣。

種拂的表字是穎伯,董卓直呼其表字,以示親熱。

“仲潁,許久不見,這可是越發的精神了!”

薰卓大喜過望,健步如飛走過去,一把抓住了種拂的手,“穎伯,真的是好久不見了。什麽時候到的陽?我聽說,你早些時候不是在益州牧劉焉麾下做事嗎?”

“哦,兩個月前。我接到了詔書。可沒想到……”

種拂說著。伸手將身後的青年拉過來,“申甫,還不過來拜見你董叔父。”

“種劭參見董叔父!”

青年身體魁梧。文質彬彬中,卻有一股子剛烈之氣。薰卓不僅恍惚,隱約覺得站在眼前地種劭,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和種暠重疊起來。忍不住輕聲道:“像,真像!”

“這是我大哥地兒子,早先曾在劉幽州麾下效力。擔任北城長。”

“北城長?”

這可不是一個什麽大官,甚至說,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官職。所謂城長,僅在門伯之上,是小的不能再小地官位。而且幽州北城,直面鮮卑和烏桓的攻擊,很危險。

薰卓有點不滿道:“劉幽州怎能如此做?”

種劭忙開口,“叔父莫要見怪劉幽州。事實上劉幽州並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之所以去那裏。是因為家祖曾為度遼將軍,擊胡於塞外。小侄並不想依靠祖父的威望,故而改名換姓,是想從最小處坐起。直到月前。劉幽州才知道了我的身份。”

薰卓贊賞不已,連連點頭。

“申甫。果

之棟梁。”

“怎比得叔父膝下虎狼之將的威名,如今連塞外烏桓地人,都知道了西平的名字。”

“申甫過譽了,過譽了!”

薰卓忍不住撚著胡須哈哈大笑起來,但那神情間的得意,卻無法掩飾。

待招呼二人落座,董卓和董旻也都坐下來。

種拂道:“若非今日在街上碰到叔穎,險些都無法見到仲潁呢。”

薰卓神色暗淡,輕聲道:“不是我願意如此囂張行事,只是……穎伯,我也不瞞你,我那兒媳婦,被人擄走,我兒率領人馬,朝函谷關追擊。早先,我還以為我兒在陽過的春風得意,可今日才知道,我那獅兒,竟遭許多人的嫉恨。連帶這迎春門內諸多官宦,也受到了牽連。可惜我找不到證據,否則定不會饒了那人。”

種拂眼中閃過復雜之色,嘆了口氣,“朝中小人當道,竟然出了這種事情。其實,仲潁你何必要強找那證據,以你現在的手段,大可將其人揪出來,嚴刑詢問就是。”

薰卓一拍手,大聲道:“是啊,我怎麽這麽糊塗?他做初一,我做十五……既然他先下手對付我,我又豈能束手待斃?叔穎,你立刻通知君明,把那人給我揪出來。”

“喏!”

其實,大家都知道那人是誰,不過卻不說破。

早先朝堂上已經出現了流言,事情是誰做的,大家也都清楚。

薰旻急匆匆的離去,種拂沉吟了一下,卻突然問道:“仲潁可曾聽說了那流言嗎?”

薰卓一怔,“什麽流言?”

“這兩日陽街頭,有民謠傳唱說:帝非帝,王非王,千乘萬騎走北邙。不知仲潁可曾聽說過,又有什麽想法嗎?”

薰卓沉默了……

片刻後,他輕嘆了一口氣,“我自然聽聞過。說實話,我這兩日也在為此事而發愁。”

“發愁?”

“穎伯,你也非是外人,我不妨直說。我手中有先皇詔書,曾命我協助驃騎將軍董重,支持陳留王登基。說實話,陳留王天資聰慧,臨大事時卻絲毫不亂,比之當今聖上,更有天子之像。可是董驃騎身亡,我雖有詔書,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種拂笑了,“仲潁你未免有些拘泥了……你手握詔書,有輔政地資格,若先皇真的有這個意思,支持陳留王想必也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你素來果決,為何此事卻猶豫起來呢?”

“這個……”

薰卓不由得意動。

沒錯,我手裏有詔書,也算是托孤的大臣,有什麽好怕?

再說了,當今聖上與我沒有關系,上面又有一個太後,很多事情確實有些不好辦。

而陳留王卻無靠山……

若我設防令其登基,豈不是就成了他地靠山?

有些時候,一句話,能將一個人內心深處的欲望完全激發出來。想起當年所受到地種種冷遇,董卓心中地憤怒一下子被點燃了。若我興廢立之事,當效仿伊尹、霍光之舉。當年所有辱我地人。都會乖乖的前來依附。到時候看他們還敢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