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皇後的緋聞(第3/9頁)

命酒對飲,或飲或彈,至院鼓三下,敕內侍出帳。單登時當值帳,不復聞帳內彈飲,但聞笑聲。登亦心動,密從帳外聽之。聞後言曰:“可封有用郎君”。惟一低聲曰:“奴具雖健,小蛇耳,自不敵可汗真龍。”後曰:“小猛蛇卻賽真懶龍。”此後但聞惺惺若小兒夢中啼而已……

院鼓四下,後喚單登揭帳,曰:“惟一醉不起,可為我叫醒。”單登叫惟一百通,始為醒狀,乃起,拜辭。皇後賜金帛一篋,謝恩而出。其後駕還,雖時召見,不敢入帳。

皇後深懷思,因作《十香詞》賜惟一。

故敢首陳,乞為轉奏,以正刑誅。臣惟皇帝以至德統天,化及無外,寡妻匹婦,莫不刑於,今宮帳深密,忽有異言,其有關治化,良非渺小,故不忍隱諱,額據詞並手書《十香詞》一紙,密奏以聞。“

耶律洪基也深諳文學之道,他按著奏折裏詳細而露骨的描繪,腦子裏想象蕭觀音與趙惟一偷情時的情景:

……趙惟一遵蕭觀音之命進入皇後大帳,蕭觀音將她自已作的《回心院》交給趙惟一譜曲彈奏。皇後在簾下觀看,自辰至酉,曲調譜成後皇後非常高興,親自與趙惟一隔簾對彈。曲美情濃之際,二人互送秋波,惺惺相惜。

良宵苦短,不覺便到了黃昏時分,二人猶不過癮。樂不自支的蕭觀音星眼微餳,面帶春色,命侍女點上蠟燭,連夜彈奏取樂。皇後香閨,芳香氤氳,暖氣襲人,皇後蕭觀音讓趙惟一脫去外面的伶官官服,僅剩裏面的窄袖紫羅衫,趙惟一腰上系一條七寶珍帶,頭戴著綠巾,金抹額,足蹬珠帶烏靴。蕭觀音也換上了透明的紫金百鳳衫,杏黃金縷裙。頭上梳著百寶花髻,搖曳欲墮,風姿嬌柔可人。

隨後,蕭觀音將趙惟一召入內帳,二人執酒對飲,間或共彈琵琶。一直到院鼓敲了三下,此時夜深人寂,蕭觀音命內侍出帳休息;婢女單登當時在外帳,聽不見內帳裏彈奏飲酒之聲,只聽到隱約依稀的嬌聲笑語。

單登心下生疑,躡手躡腳地來到帳外側耳偷聽,只聽皇後蕭觀音嬌喘籲籲地說:太爽了,奴家從沒有這樣享受過!沒想到你這個小小的伶官,卻有著這番硬功夫,真可以封為有用郎君啊!

而趙惟一則低聲回答:下官的東西雖然猛健,卻也不過是一條普通的小蛇,自然敵不過皇上的真龍。

蕭觀音卻萬分滿足地嬌笑說:甭小看了這條小蛇,小蛇雖小,卻是又猛又硬,能征善戰,賽得過真懶龍!

單登好奇地向裏偷窺,只見內帳的床下散亂地扔放著蕭觀音的紅鳳花靴和一雙男人穿的珠帶烏靴;床頭的右側,一件窄袖紫羅衫赫然地壓在了杏黃金縷裙上,蕭觀音又黑又長的頭發順著床邊耷拉下來,隨著床不停地搖晃著……

一會兒,傳來蕭觀音一聲長嘆,隨後便聽蕭觀音自怨自艾地埋怨:是啊,皇上是真龍,可是懶惰無為,還時常出去偷腥,害得奴家好久沒有這樣爽過了!

紅燭影搖,呻吟聲不斷,此後隱約聽到低弱的就像小孩子在夢中啼哭的聲音。過了好大一會兒,單登突然聽見帳內沒有了動靜,慌忙跑回原處侍立。

等到院鼓打了四下,只見蕭觀音一臉緋紅,整衣而出,恢復了皇後尊嚴,喚進單登來,命她將帳子揭開,說:趙惟一酒醉,你去把他叫醒。

單登一連喊了趙惟一好幾遍。趙惟一裝出一副突然從沉醉中醒過來的樣子,連忙從帳子裏爬了出來。皇後這時也挽起了頭發,並賜給他一篋金帛,趙惟一跪地叩頭謝恩,戀戀不舍而出。

美艷多情的蕭觀音日後非常思念趙惟一,因此作《十香詞》賜給了他。

……

皇帝被戴上了一頂大綠帽,千古罕有。耶律洪基看完了耶律乙辛的密奏,又拿過蕭觀音抄寫的《十香詞》反復看了幾遍,他想到皇後正值虎狼之年,近日又幽曠已久,但萬萬沒想到她竟然背著自己做出了這等醜事。

婢女單登?耶律洪基想起來了,單登不是前些天貶到外院當值的那個美艷的宮女嗎?她本是耶律宗元家的奴婢。清寧九年六月,耶律宗元叛亂被平息後,單登被召入宮中侍奉耶律洪基。但是皇後蕭觀音向耶律洪基諫言說單登是叛臣之家的婢女,在皇帝的身邊不安全,故此貶到外院去了。

聽了耶律乙辛的密奏,耶律洪基恍然大悟,原來是單登發現了蕭觀音與趙惟一的奸情,才被蕭觀音找了一個堂而皇之的借口貶到了外院,而自己竟被蒙在鼓裏。

耶律洪基一遍遍地看著《奏懿德皇後私伶官疏》,其中的”小猛蛇卻賽過真懶龍!“一句,如同一把鋼刀剌入耶律洪基的心,讓他顏面盡失,羞辱不堪。耶律洪基勃然大怒,立即傳皇後蕭觀音前來對質。